宁二郎跟跟跑跑来到柜台前,他拾起客栈柜台上摆放的铜镜,拿眼观瞧,只见镜中人嘴唇乌青,面色蜡黄,整个人如同家中枯骨一般。
「宁兄你莫再耽搁了,伯父伯母已经寻你许久,我这次来到县里也是受了二老相托,却未曾想你会变成这副模样,不然也不至于几次相见都未能认出!」
宁二郎脑袋昏昏沉沉,他下意识回道:「好,我明日就回家,不过回去前,我需得和小娘子知会一声....."
然而,话音刚落,宁二郎整个人便栽倒在地,彻底没了意识。
当天晚上,妙影阁里。
宁二郎焦躁的来回走动:「妙颜姑娘今日为何不在阁中?」
正当宁二郎盼星星盼月亮时,妙颜姑娘阁楼前的小院里忽然传来了男子嬉笑声。
「爱妃,朕今日可是服食了白云仙师亲自炼制的仙药,爱妃说什幺也不能再推拒了!」
「哎呀!羞死人了,国师和大臣们还在外面,陛下也不怕让人听到。」
「怕什幺,这宁县方圆四百余里都是朕的天下,便是让他们听到了,又能如何?」
宁二郎听到熟悉的女子娇笑声,心中起疑,他往前飘忽几步,迈过月洞门,就看见宁县的县太爷楼着他的小娘子在那儿亲热。
这谁受得了啊!
宁二郎眼珠子发绿,当时就不淡定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幺!
他撸起袖子,迈着虚浮的步子,就要往里面闯,不过未等他靠近两人,那位妙颜姑娘便清叱一声,下一刻一道妖风袭来,宁二郎只看到一只杂毛狐狸披着妙颜姑娘的衣裳,在对方的头上还顶着一个人的髅顶盖。
宁二郎看着那髅顶盖,却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妙颜姑娘的头骨。
凌冽妖风刮来,宁二郎觉得自己好似鸡毛轻盈,眨眼便被吹出了阁楼。
阁楼小院里,杨明春惊问道:「有刺客?快来人..::
杨明春话语未曾喊全,便被妙影姑娘捂住了嘴。
「陛下莫慌,不过是个病痨鬼,眼下已然被妾身赶走。」
「爱妃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待他日朕一统天下,爱妃便是一国之后!」
巷弄角落里,徐青听着宁二郎讲述自己的过往。
「那县尊私底下自称皇帝,县里赌坊是国师掌管,花楼则是妙影姑娘......不!它不是妙影姑娘,它是那狐狸精变化而成,若无它假借皮囊魅惑于我,我何至于憔悴至此。」
「可怜真正的妙影姑娘怕是赎身当日,就已经被那狐妖所害,如今那狐妖戴着妙影姑娘的髅顶盖,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宁二郎时而捶胸顿足,时而焦躁不安的在阴暗巷弄里徘徊,徐青见问不出其他有用消息,索性便把答应的方两面额的纸钱,烧给了对方。
「多谢先生慈悲,愿先生阳寿绵长,福泽深厚...::
刚转身走到巷口的徐青,差些没忍住回来给这痨病鬼一脚。
我好心给你烧纸,你怎幺还恩将仇报咒人呢!
一具僵户要是有阳寿了,那还叫僵户吗?
走出巷子,徐青刚好碰见隔壁人家敞开大门,里头有披麻戴孝的人在门上贴了「门报」,上面写着这户人家死去之人的姓名和生时年岁。
徐青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宁二郎的姓名。
去往北崖出殡的路上,陆老汉还有些担心,毕竟徐青是外地来的先生,崖葬这种事对一个毫无经验的外地人而言,还是太超纲了。
然而,当陆老汉看到徐青用熟悉的背尸技法,熟练的喊出背尸、攀山、下葬的号子后,老人家愣是产生了一种儿子回来了的错觉。
「小先生真的是头一次为人崖葬?」
徐青颌首点头。
陆老汉难以置信道:「春生往日给人崖葬也爱走这条路,你们背户的手法,也一模一样....,
徐青闻言毫不慌张,他淡然一笑道:「老丈不必多心,有春生一直在旁边为我细心讲解,自然会在一些做法上有些相似,这并不奇怪。」
品》
你管这叫不奇怪?陆老汉膛目结舌道:「你能看见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