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皇见龟甲碎裂,不禁皱眉道:「爱卿可曾推算出结果?」
裴靖安舌干口燥道:「这逆贼,是芸芸众生..:::
」
「芸芸众生?」景兴皇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荒谬!汝何敢妄言语?」
裴靖安看向碎裂的龟甲,上面不知何时渗满了殷红的血渍,而他的心境此时反倒彻底平静下来。
面对帝王发怒,裴靖安长叹道:「臣前夜静观天象,发觉帝星晦暗,北域亮如白昼,天官书有述,此乃『德星出北隅,天人受命之征」,今紫微失曜,陛下怠于宗庙,废礼社稷,如今北星耀野,有吞天之兆,陛下此时惟有怀仁布德,方能重获天心。」
「大胆!来人,给朕把这妖言惑众的混帐扯去官服,打入诏狱!」
「老夫自己会走,不劳列位费心。」解差官兵闻声上前,裴靖安摇了摇头,
自顾自脱去朝服,转身往殿外走去。
当裴靖安走出殿门时,他扭头对身旁负责押解的禁军解差说道:「老夫可以自行出宫前往诏狱,若你们跟随老夫,怕是会有无妄之灾。」
几名解差面面相,不过到最后只有一人默默退到了后面。
「周立,你要干什幺?你还想不想干了?」
被称作周立的解差无视上司的呵斥,当即朝几人拱了拱手,转首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你们看什幺?他周立擅离职守,待从诏狱回来我便拿他问罪!」
领头的统领面色很不好看。
反倒是裴靖安哈哈大笑起来。
约莫两刻钟左右,当几人押解裴靖安踏出宫门时,一道毫无征兆的赤雷劈落,正巧落在几人所处之地。
与此同时,距离东宫极近的祭天台上,又有一道赤雷划过,在轰然巨响中,
百丈高的祭天台拦腰崩塌,乱石如瀑砸向东宫!
金殿内,景兴皇闻听巨响,惊问道:「殿外发生了何事?」
烟尘蔽日间,有宫人急匆匆奔入殿内,说是祭天台被天雷劈倒,砸毁了太子东宫。
「太子安危如何?」有大臣追问。
不多时,又有宫人回禀道:「太子殿下并不在宫中.:::
一旁侍侯的冯德海眼见朝堂气氛诡,急忙开口道:「此乃皇天庇佑,可见太子殿下也有天人之运护体,实是吉兆。」
景兴皇闻言脸色稍霁,唯有众臣依旧沉默。
一些忠于大雍的大臣已然面如死灰。
东宫乃国本所系,今日祭天高台反毁储君之宫,恰似上天启示,要断送大雍社稷。
「天雷碎台,非人力可以阻拦,此恐是昭示大雍天禄将终,子孙难承帝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