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汝是监斩官否?」
见陈光睿闷声不答,卢知州冷哼一声,当即将行刑令牌丢出,喝道:「继续行刑!」
又是一排排反贼乱党头颅落地,法场上的阴晦气息也随之愈发浓厚。
徐青发觉不对,他快步来到刚擡下法场的一排尸体前,二话不说,直接扯开一名囚徒的赭衣囚服,只见那囚徒胸腹背部都画有诡异符文,且现在那些符文正不断逸散着迥异于阴煞邪气的妖异气息。
赵中河发觉异状,上前问道:「可是有什幺不对?」
徐青接连扯开三人赭衣,最后他扭头看向黑面浓须,好似一尊煞神的赵中河。
「赵捕头应该知道苍义团勾结南厝蛮夷之事,这南厝巫觋之风盛行,最擅巫道邪法。」
徐青指着那些身上满是诡异符文的尸体,说道:「赵捕头可用手触摸这些尸体。」
赵中河下意识伸手探去,随即他便发现了不对之处。
「这些刚行刑的尸体为何会如此冰凉?」
如今天气虽凉,可寻常尸体放上两日,也不该如此冰手,更何况是刚从法场擡下来的尸体。
就是寒冬腊月里,新尸只要不超过一炷香,摸起来也还热乎。
但眼前的尸体分明连半盏茶时间都没过去,怎幺就变成霜打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中河皱眉道:「此事确实怪异」
思索片刻,实在想不明白的赵中河索性摇头道:「徐掌柜不用多想,他们活着的时候尚不是我的敌手,难道死后还能翻天不成?」
徐青看向粗枝大叶的赵中河,直言不讳道:「我朝刑律明确有言,若在阴雨不辍时行刑,致尸体生妖异者,主官和陪斩官员均要削职问罪。」
「赵捕头也不想陈县尊因为一些尸体生异,就被革职查办吧?」
「.」
赵中河刚想说些什幺,就听见身后不远有衙差惊呼道:「动了动了!」
「瞎叫什幺!」
「头儿,这尸体方才坐了起来.」
徐青默默收起袖中掐动赶尸决的手,静静观望。
「刚死的鸡还要扑腾几下,一个死人坐一下又能怎地?少见多怪!」
虽然嘴上这幺说,但赵中河心里却不敢大意,陈光睿是这几年难得的一位好官,若是因为此事导致县尊被革职,他于心难安。
赵中河转头看向徐青,皱眉道:「津门府缉妖校尉轻易不来临江,某又不会驱邪.」
徐青笑道:「捕头莫非忘了我是和死人打交道的阴行先生?」
「徐兄弟会驱邪?」
「不会!」
徐青摇头否认,不过随后他又补充道:「我虽然不会驱邪,但却听闻过一些镇尸、压尸的土法。」
「只是这法门需得是像赵捕头这样血气旺盛,天生威猛有胆魄的人才能施为!」
赵中河闻言咧嘴一乐:「是何法门,你且说来听听!」
徐青示意赵中河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