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把你妈遗像带过去,就放在我卧室里,我也能看看她。」
杨锦文看向母亲的遗像,那是她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
要说容貌,杨大川那些个『女朋友』完全比不上她。
而且,杨锦文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说过,母亲在杨大川最困难的时候跟了他,艰苦朴素过一阵子。
她从来没有说过杨大川一句不好,半点抱怨都没有,只是笑,再艰苦再困难,她都笑。
杨大川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但只要看见她笑,他的怒火和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也一直在杨锦文耳朵前念叨着,哪怕他母亲骂过他一次,或者是背地里说过一句他不好,他也不会守身如玉到现在。
杨大川对发妻念念不忘。
杨锦文同样是对母亲念念不忘。
两个男人坐在餐椅里,隔着饭桌,互相点了一支烟,沉默了片刻后。
杨大川问道:「你工作咋样?」
「挺好的。」
「挺好的是多好?」
「就那样。」
杨大川看看儿子的脸,又看了看他穿的衣服,骂道:「这幺冷的天,你毛衣都没穿?就穿两件外套?」
「我就是回来拿衣服的,我妈以前给我织的毛衣,放哪里了?」
「柜子里,跟我的放在一起的。
要是觉得毛衣穿不下了,你穿我的,我爷俩身高差不多,你妈过世前忙活了大半年,织了二十件毛衣,你十件,我十件,到最后,她拿毛衣针那两只手,全是冻疮。」
杨锦文垂下头来:「妈是冬天去世的嘛。」
「80年12月20日,就是今天。」
「嗯。」杨锦文哽咽了一声。
随后,他抹了抹眼角,擡起头来,清了清喉咙,问道:「你刚说,今天晚上就要急着走?」
「是。」
「那这些钱呢。」
「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存你的名下。」
「不去看爷爷奶奶了?」
「过年再回来看他们,贸然回去,他们也不放心。」
「我去收拾东西。」杨锦文站起身,开始打包冬天的衣服,准备拿回单位。
杨大川喊道:「喂,你毛衣放我屋里的。」
「你帮我拿出来。」
「臭小子。」杨大川笑了笑。
进了房间后,爷俩都开始鼓捣。
杨锦文提着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