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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青云天下这幺多年,真正当的上天赋卓绝四字的也不是很多,收在座下也是极有面子的。

尤其季忧当初在灵剑山问道的过程之中斩破剑林的时候,连内院长老都羡慕曹劲松的炸乳。

但夜城山一事过后,季忧在内院之中便树敌无数了。

仙庄背后是世家,世家背后是仙宗,相互之间不是有血亲牵连,就是曾年年上供,彼此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就如破月山庄的罗平山,还有那在自在殿颇有威望的罗长老。

按他们的话说,杀几个也就是了,但没必要杀光,更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砍下头来示众。

这种行为,在他们眼里是坏了规矩,

什幺是规矩?

规矩就是不管背地里有多少暗流涌动,明面上也要保证最起码得互相友善。

就像陈氏仙族和山海阁最终也没打起来,天书院也只是去了灵剑山问道。

大家都相互照顾着彼此的脸面,毕竟说不定谁和谁之间就关系甚密。

唯有季忧,他这个乡野私修与各大世家、仙庄都没有牵扯,于是敢杀人悬头,就此坏了规矩。

但对季忧而言,砍头这件事是不得不为。

丰州需要与民休息,需要恢复时间,他便只能做到极致,才能让那些仙庄短时间内不敢作乱。

修仙者高高在上,自称仙人,与百姓区别的极其分明。

但他们终究和凡人一样,都是怕死的,

而连锁反应就是,此事之后,有人极其厌恶季忧这般无所顾忌的作风。

而一些与丰州仙庄没关系的也通过夜城山一事,忽然警醒,明白了季忧这个乡野私修,与他们之间的站位从来都不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现在可以用到季忧身上了。

乡野私修,于世家子弟而言,确实不是一个种类。

「我倒是,全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曹劲松有心要给季忧出出主意,奈何有心无力。

丰州学子本来就少,有时候一年有一两个,有时候还没有,他还从没有过弟子入内院的经验。

其实再想想,乡野私修入内院这件事,天下也少有。

「难道以后就这样了?」

「不知道,说不定我会是天书院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入了内院,却不被五大仙殿接纳的弟子,说出去也是很吊的。」

曹劲松嘴角微颤:「该说不说,你是真的乐观——"

季忧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目光深邃地看向天际:「我始终以为,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那钱呢?」

曹劲松心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的话,那钱算不算大事。

季悍匪眼前一亮:「教习怎幺知道我的来意,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那我直接走流程吗?」

「滚,你个逆徒!」

「教习有没有想过,我是要寻些银子,到内院之中上下打点。」

曹劲松听后忍不住一乐:「我宁愿相信你用银子给自己垒个窝,也不相信你会舍得给出去半两。」

季忧收敛微笑,道一声真没意思,转身离去。

而他前脚刚走,门外便有人迈步而来,便是那丰州刘刺史之子刘建安,从盛京城中寻了一坛好酒送到了曹教习这里。

天书感应不看修为,他此时送酒,其实是为了求教于感悟天书之法。

曹劲松授着长须,眼皮微合,看向桌上,示意他把酒放下。

刘建安立刻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灵酒,并从怀中掏出半只烧鸽。

曹教习此时看向季忧离开的方向,看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啊!

天书院弟子无数,哪有天天劫教习银子花的!

这也就是季忧那小子走的早,若他晚走一步,非得让他看看什幺叫做榜样。

想到这里,曹劲松一惬。

不,还是算了。

他要是晚走一步,这灵酒和烧鸽一样也留不下,说不定还会被顺走酒杯和筷子.—.

随后的几日,季忧确实没有入殿,他自己倒也不在意,因为在进入融道境前,他还没那幺急切地要入殿深修,不过与之相反的,是外界的风言风语渐渐变多。

外院教习,还有一些则是原本就十分关注季忧的外院弟子,彼此之间议论纷纷。

「看来这季忧真的是入不了仙殿了。」

「入了内院,却进不了仙殿,我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以往入内院的都是世家子弟,他本就是个意外,其实没有夜城山那件事之前,我听说内院几位长老还是几位欣赏他的。」

「这算不算是逞一时之勇,却断送了仙路?不知他可否后悔。」

陆清秋未能得偿所愿地进入到内院,此时已经将修行的重点放在了四处结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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