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个大活人,总不能说失踪就失踪了,于是他便开始询问查找。
可他发现家里人都很奇怪,不但不关心走丢的主母和少爷,反而有意劝他别找了。
还有他父亲,明明丢了夫人与孩子,在自己求见之时却一直声称闭关,未曾出来相见。
后来的事季忧便知道了,他于天道会姗姗来迟,白家则以此事作为开脱未曾出现在天道会上。
季忧忍不住看向白如龙:「两个大活人失踪了,你就没有打算再找?」
「二娘从小对我不好,白似虎仗着父亲的宠爱也一直作威作福,我本就没想花多少功夫,舅舅也劝我白似虎既然没了,偌大的白家今后一定是我的,让我少费些功夫。」
「还真是世家做派。」
世家姻亲自然关乎于权利的更迭,白如龙和白似虎分别代表的是其母的娘家。
这般争斗,也就会影响下一代世家之间的亲疏,
白似虎失踪之后,继承权自然要落到白如龙的身上,白如龙母亲背后的世家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那你说白似虎变成了怪物,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那是我新元回家那次的事情了,期间我大概有一年多没有回家,再次回去之后就感觉家里的氛围十分奇怪,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像是腐朽的烂味道。」
白如龙抿了下嘴角:「最关键的是,家中支脉的几个堂兄堂妹也不见了,叔叔伯伯们说他们外出修行了,我当时没在意,可一入夜却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季忧看着他:「什幺声音?」
「一种喘息和抓挠的声音,听得人噩梦连连。」
白如龙咽了下口水:「有一夜我终于忍不住了,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便见到一只浑身黑气的鬼东西在我家宅后院之中不断地喘息。」
季忧听完之后眯起眼睛:「白似虎?」
「是,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是他,我只以为家里来了妖物,于是将此事禀告了家中,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那个动静。」
「可是回到天书院之后,我总觉得不安,于是中途就又回去了一次。」
「这次我看清了,那怪物浑身都是臃肿的血肉,彼时正趴在我一位叔父的身上,我叔父身上好像有什幺气,不断地被那怪物吸入口中。」
「二娘当年嫁进来的时候,我母亲还在,母亲是个善良的人,见到二娘产子也并未嫉妒,反而取出了一对玉佩,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白似虎。」
「那玉佩价值不菲,有温养经脉之用,所以尽管二娘一家敌视我们,可那块玉佩白似虎一直带着。」
「那一夜,我在怪物的身上看到了那只玉佩。」
「然后我的叔父被吸干了,但他的户体开始不断爆响,身影变得很长,双手也有锋利的指甲不断伸出,最后竟又活生生地后院里站了起来。」
「我不敢细想,只能假装不知道,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觉得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听到这里,季忧心中仍旧有诸多迷惑,但有件事却已经知晓了答案。
李瑞霖,谭辰那些人,忽然就变成了邪种,大概与白如龙提到的那位叔父境遇相似。
所以李瑞霖自失踪之后,李家没有任何一人过问,只有黄月娘在找他,因为李家人是清楚他们为何失踪的。
修仙者崇尚飞升,渴望寿元,所以在东平山脉之中,无数行将就木的长老觉得哪怕化成了邪种也没关系。
可问题是从白如龙的描述之中,季忧确定白似虎当时已经不存在自我意识,这等结果如何能接受。
白如龙此时看向季忧:「季兄是不是觉得,一切的事好像都是父亲为了白似虎而做。」
季忧擡头看看他:「莫非不是?」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春分之后,白似虎消失了,白家的夜里再也没有抓挠和嘶吼可没多久,我父亲就开始不断破境,短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我最后见他时,他已达神游。」
「你父亲先前是何修为?」
「应天初境十年,才勉强跨过了中境的小境界,此后再也不曾破境过。」
「你是想说,你父亲的连续破境与白似虎有关?」
白如龙凝视着前方:「我不知道,因为我很快就被家里的人抓住了,也没有机会再查。」
季忧听后忽然明悟:
:「原来你归家之前没有写信,是偷跑回去的,才目睹了这没有遮掩的一幕「不错,我在第一次见到那怪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不是那怪物不对劲,是我全家都不对劲,所以我确实是先回了天书院,然后偷偷跑回家的。」
「除了你父亲,你们百家主脉的人呢?」
「如季兄心中所想,他们也在持续变强,而我一些堂兄堂妹,也在陆续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