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为何报案?」
堂下站着柳子麟与名叫「盈娘」的胡姬舞女。
前者背手撇嘴,后者低头诺诺。
一时间没人开口。
「无冤退堂……」刁县丞准备掉头交代。
谢令姜立马走去,将盈娘扶起,「没事,说出你的冤,县令替你主持公道。」
盈娘欲言又止。
柳子麟忽然冷哼一声。
盈娘立马扑通一声跪地,「有冤!」
只是还没等谢令姜松口气,却见盈娘转头朝向柳子麟,嘭嘭磕头:
「是三少爷冤!奴家是自己不小心把菜洒在了脸上,才被三少爷的鹰追,害得三少爷被县太爷误会,是奴家犯贱,三少爷冤!」
柳子麟擡脚踩在盈娘脑袋上,阻止了她磕头,指着她卑贱的头颅道:
「是老子的鹰冤!都是因为你这贱货才被不长眼的射死,回去就给老子的鹰立个坟,你他娘的要披麻戴孝出殡!」
「纵鹰伤人,还敢逞威!」
欧阳戎起身,从旁边燕六郎手里抓过一袋死鸟,狠狠摔在柳子麟脸上,「公堂之上,给本官跪下!」
刁县丞赶紧起身劝阻,在欧阳戎旁边压声道:「这是柳家的三公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欧阳戎没瞧他,向一直扶剑握拳的谢令姜点头示意了下,她立马从旁边怯弱衙役手里抽了根杀威棒,走下去。
柳子麟色厉内荏道:「你们要干嘛,公堂之上敢滥用私刑?我要告到州里去!」
欧阳戎脸色不改,堂木拍桌:「跪下。」
「不跪!」柳子麟昂着脖子,「我是州官学的士子,年底家里还要送我去白鹿洞读书,我是士人,可见官不跪!」
谢令姜犹豫顿住,回头请示。
刁县丞也劝道:「是呀,跪不了,这案子要不改日再审……」
欧阳戎忽笑。
「谁说让他跪官的?」
他从腰间掏了块玉佩丢桌上,「巧了,我和令姜兄也是白鹿洞士人,老师是副山长,辈分比你高,儒门尊卑有序,你给老子跪下!」
谢令姜挑眉,看了欧阳戎一眼,似是有些佩服,可手里的杀威棒却丝毫没停顿,直接一仗抽在了恶少小腿上。
柳子麟「啊」的一声,悲痛跪地,抱腿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