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接过薇睐小跑递来的外袍披上,顺便揉了揉白毛丫鬟小脑袋,转身出门,迎接新的一天。
薇睐站在门前,踮起脚尖,灰蓝大眼睛巴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的台阶处。
她歪头擡手,有点呆萌的摸了下他刚刚揉过的发鬓。
少女一颗心像被抹了蜜似的甜丝丝。
今日她系的这个是双垂髻。
这是清晨折腾完后起床,主人亲自给她梳理的,他说喜欢这种女子发鬓,她要天天梳给他看。
甄氏有点奇怪的看着侄儿的背影,总感觉他今日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
什幺地方呢,又说不上来。
罗裙妇人余光瞥见傻傻张望的白毛小丫鬟,微微皱眉。
这倒霉丫头怎幺瞧起来也有点不一样。
好像自信了点……
欧阳戎踩着晨阳,信步走进县衙大门。
下属官吏们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不太想说话,脸色略微沉静,似在思索人生。
久未破戒,薇睐又太黏,夜里也就算了,早起又不禁侧漏了浩然正气。
他有点理解昨日苏、燕二人一路无话的状态了。
「正气侧漏,记大过一次。」
欧阳戎叹息,昨夜之所以决定碰薇睐,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走了,他的这个贴身丫鬟怎幺办?甄氏不喜欢她,大周朝也不欢迎她,又回不了家乡……怎幺样安顿好年纪尚小的薇睐?
似乎只有一个法子,利用这个时代的礼法:只要是被他碰过身子的女子,甄氏与南陇欧阳氏怎幺也得捏鼻子养着……于是昨夜,在薇睐几乎卑微的乞求目光下,欧阳戎松开了手,半推半就了,只是他最后还是忍住,没破坏狄公闸,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另外,昨晚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昨夜在某处蝴蝶溪治水时,欧阳戎确实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治水方案,或者说,是原来的改进版。
记得还是薇睐给他的灵感。
当时他大致疑问是:短时间若没法开凿好折翼渠,那该怎幺治这蝴蝶溪的水患。
白毛丫头红脸小声提了个建议,大致含义是:这些日子,主人可以先浅挖一下折翼渠,不深入也没事,浅挖一下,能治多少水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