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包厢临街,窗扉紧闭,空间很大,但落座之人极少,便显得有些空荡荡。
欧阳戎带着谢令姜一起落座。
中间是一张硕大圆桌,摆满佳肴。
二人对面,柳子文也坐了下来,跟进门的瘸腿僮仆,安静的站其身后。
欧阳戎与谢令姜都没去碰桌上的酒水饭菜。
前者直接道:
「柳老爷请本官过来,可是有何指教。」
柳子文摇摇头:
「指教不敢当,今日柳某摆这桌谢罪酒,恭请县令大人,就是想好好赔礼道歉。」
他语气颇为诚恳:
「我那三弟嚣张跋扈,不知好歹,屡次得罪县令大人,草民作为兄长,管教无方,不仅给柳家蒙羞,还给县令大人添麻烦了。」
说到这,柳子文头不回吩咐道:「去把那孽畜带上来。」
瘸腿僮仆应声开门走出,不多时,再进门,他身后老老实实跟着一个健壮昆仑奴,昆仑奴背上背着某个脸色苍白虚弱的青年。
很显然,往日嚣张跋扈的柳家三少,还没有从那差点要人命的七十大板中缓过来,当下十分「安静老实」。
柳子文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三弟,脸色严肃:
「跪下,给县令大人和谢姑娘道个歉。」
昆仑奴放下柳子麟,走出门。
柳子麟身子像一坨烂泥,摊在地上。
这位往日不可一世、乖张霸道的柳家三少,经过生活的毒打,似是阴沉安静了很多。
在兄长的目光下,他颇为艰难的爬起,跪在桌前,低垂脑袋,令人看不清脸,只有虚弱沙哑的声音:
「县令大人,谢……谢姑娘,多有得罪,那日是……是我太大声了,还……还望海涵,大人有大量……」
后面几句话,跪地的低头青年几乎是嘴皮子颤抖着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这波低头认错,估计对他的打击程度不亚于当日在鹿鸣大街朝卑贱胡姬颗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