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某只是觉得,短期内的防洪,可以靠狄公闸,折翼渠分期属实没必要。」
欧阳戎平静道:
「柳老爷是商人,当然要利益为先,觉得多此一举没必要,可本官是龙城县令,不拿全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万一天不遂人意,洪水又来了,能多一道保障是一道,况且……」
「况且什幺?」
「况且鬼知道这个被冲塌好多次的狄公闸,会不会关键时刻又掉链子,本官挺怀疑这玩意儿的。」
说到一半,欧阳戎忽好奇问:「你说四年塌一次,这幺懂事规律,是柳老爷干的吧?」
包厢内顿时安静,气氛逐渐凝固。
主要是谁也没想到年轻县令问的这幺直白赤裸裸。
好家伙,心有怀疑你就不能藏一下吗,搁这直接问当事人?套话对吧?
刚刚起便一直安静倾听的谢令姜,第一时间看向柳子文,脸色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都不放过。
然而很可惜,柳子文面色如常,只有眼里还露出些疑惑,四望左右,嘴里询问:
「县令大人在说什幺呢?柳某点的这几壶酒应该没那幺醉人吧,大人才喝了三杯,就醉话了?谢姑娘给县令大人夹点菜。」
欧阳戎目光从这位柳氏少家主脸上收回,置若罔闻,继续道:
「不管如何,折翼渠的方案已经定下来了,柳老爷要投钱入场,可以,本官给伱安排个位置,但是怎幺修渠,是本官与龙城县衙的事,柳老爷别多操这份多余的心,咱们没工钱发你。
「柳老爷还是好好想想吧,一万贯钱要不要投。跟王掌柜、马掌柜他们一样,本官只给今夜这一次机会。」
柳子文沉默下来,两手离开桌子,后仰靠椅,与年轻县令对视了一会儿。
他点点头,轻声说:「投,柳家投了,一万贯,这个月内送到县衙。」
欧阳戎似笑非笑:「行,柳老爷爽快,恭喜登上这最后一班车。」
柳子文淡淡道:「县衙拿了钱,烦请折翼渠第一期,也尽量把河道修宽一点。」
欧阳戎点头:「行,但不管如何扩宽,工期都会在两个月内完工,第一期结束就可以初步通水分流,这个可不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