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似乎明白她的眼神。
他无奈耸肩,掀起两袖,在自家小师妹的机敏眸光下原地转了一圈:
「我真没事,身上没什幺大伤,不是想找理由打发你走,然后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阿猫阿狗似的舔舐伤口。」
谢令姜看了看他疲倦脸庞上的苦笑,轻轻颔首,转身就要进门。
「等下,师妹。」欧阳戎似乎想起了什幺喊了声,低头默默解下腰间某物,两手捧着准备前递,「你裙刀忘拿了……」
「大师兄。」谢令姜忽然打断了欧阳戎话语。
后者擡首,「怎幺了?」
红灯笼下,一袭红衣的男装女郎头不回道:
「刚刚你在路上教导师妹的那些话,说咱们的未竟之事更为重要,甚至有时候胜过……一人之性命,师妹觉得大师兄说的是对的,但……
「可能是因为我还是很笨吧,关于里面『不要哭』那一项勉强可以,但是『头不回』这一项,其实还是挺难办到的。」
她顿了下,吸了吸鼻子,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道:
「大师兄别多想,不是有人多特殊,而是我本就多愁善感的性子,身边的同门挚友出了事,生死未卜,我总难免冲动担心。」
欧阳戎微微皱眉:「小师妹,其实咱们……」
谢令姜的背影微微歪头,打断道:「不过。」
「不过什幺?」欧阳戎愣问。
「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就像今日这样,你把我裙刀带在身上,我隐约能感应到你在,便也能稍稍放宽些心,头不回的去追船……
「不管是生是死,师妹我至少能够确认它,总好过被某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引诱,给乱了阵脚,坏了师兄的大事……师兄你觉得呢?」
欧阳戎睁眼,其实没太搞清楚师妹这逻辑,然而不妨碍他应和,感觉小师妹说的也没太大问题:
「这样……也不错。」
谢令姜径直颔首:「那裙刀继续放你那里吧,就当作……一道保险,你以后不准让它离身。」
欧阳戎想了想,无奈把裙刀重新系回了腰间:「行吧。」
只是他没瞧见的是,前面某位背身的小师妹嘴角微微弯了下。
佩戴好刀,欧阳戎擡头喊住谢令姜:「等等,还有一件事,上午善导大师给的那红绳……」
谢令姜忽问:「红绳?什幺红绳?」
没等欧阳戎再言语,她头不回的擡手,抖下宽大的红袖,露出一截藕臂,扬了扬洁白无物的皓腕示意。
谢令姜手里还捏着一根姻缘竹签。
她好奇的语气传来:
「咱们上午不是只给苏小妹求了一根签吗,师兄在胡言乱语什幺呢?」
「……」
「走了。」
红衣女郎挥挥手,潇洒进门。
欧阳戎脸色怔怔目送。
少顷,他揉了一把脸,转身离去,原地留下一声嘟囔:
「越来越会装糊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