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嗓音在书房内回荡,反正有小师妹在,周围不可能有人可以轻易接近旁听,欧阳戎倒是直接放开了些,什幺大胆的话都敢说,今日也不再束手束脚的装糊涂,不想当谜语人了!
他身后不远处,一张珠帘似是在里屋未掩窗扉漏进的微风中,微微摇晃。
欧阳戎没有在意这些旁支末节,语气淡淡道:
「可是当今圣上又年事已高,相王殿下及其背后的保离派,愈来愈有可能大胆联手,危及当今圣上权力,甚至将其逼下龙椅。
「有些事,太宗皇帝又不是没有在玄武门示范过,以弟弑兄,逼父退位,这些事才过去了多久?当今圣上难道会忘?」
「大师兄,这……」
谢令姜听的心惊胆战,微微后仰,欧阳戎却越说越大声,身子前倾,目光直直道:
「所以我说,当今圣上必须启用那一粒闲子,开始动手铺路,将废黜的浔阳王一家接回京城。
「浔阳王离闲比相王离轮一家,法统更加纯正!因为当初高宗皇帝临终前选择的是太子离闲!
「一旦离闲一家被迎回京城,由于身具纯正法统,一部分保离派一定会向他靠拢分化,而离轮在京城待了多年,同样有一批已经下注的保离派围绕他不走,这样一来,朝堂上声势浩大的保离派就被成功分裂了!
「离闲一家人可以起到牵制相王离轮一家的巨大作用,且离闲是兄长,相王殿下只能笑脸以迎,无话可说,甚至还要主动让出皇嗣之位,这就是法统的压制。
「又因为是被当今圣上主动降恩迎回,离闲一家人只能对当今圣上感恩戴德,主动维护,而且离闲一家被流放了十几年,在朝野上一片陌生,对于当今圣上而言,十分容易掌控,也容易塑造,可以以此作为杠杆,让朝局又重新回到她的掌控之中。」
谢令姜低头频频喝茶,掩饰惊疑面色。
欧阳戎忽问:「小师妹,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若废帝离闲一家重返洛阳,伱与老师会怎幺选边?」
谢令姜沉默良久,移开目光道:「只要最后皇嗣是离氏血脉,都支持……另外卫氏须灭,这些年他们做过的孽,得血债血偿!」
欧阳戎失笑摇头。
「大师兄笑什幺?」谢令姜瞪眼,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娇嗔意味。
「小师妹还是有些幼稚了。」
欧阳戎轻轻摇头:「卫氏作为争位失败者,确实面临被彻底清洗的风险,但是毕竟是圣上身下皇位的重要支撑,又是娘家人……
「不会轻易倒下的,迎回离闲一家也有助于缓解离卫矛盾,毕竟离闲那一家人,与卫氏的恩怨并不大。」
「怎幺可以这样,那此前的争斗岂不白干了!」谢令姜拍案而起。
「所以我说了,这不是离卫两方谁赢的问题,这是当今圣上大赢、中赢、小赢的问题。」
欧阳戎摇摇头,嘟囔:「到那时,圣上也要开始准备下一步棋了。」
「还有下一步棋?」谢令姜瞪眼。
欧阳戎抿茶不语。
谢令姜手指戳了戳他小臂,眼巴巴道:「大师兄快说,卫氏如何能灭?」
欧阳戎叹息:「只能说到这里,后面不一定对,这些走势……够让你家规避风险的了。」
「大师兄!」谢令姜宛若猴挠,心痒难耐,身后那间里屋似是又传出一些急促的风声,珠帘晃荡。
欧阳戎不禁转头,谢令姜立马身子紧绷起来……
(orz戒色第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