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我去迎接!」
「不用,本公子会走路。」
栗老板当即看见门外,悠哉走来一位身穿雪白锦服的阴柔青年,他腰系玄铁令牌,背携一枚狭长木匣,大步流星,走入大堂。
波斯商人大喜道:
「六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公子怎幺一月未归,教小人一阵好找。
「魏王府那边也是,王爷得知您获得新鼎剑,大悦,连发多封密文,催您立马回京,共谋大事。
「您不在龙城,小人无奈,只能帮忙您解释……您若是再不回来,王爷他们还以为小人隐瞒了什幺呢,要拿小人治罪呢。」
卫少玄坐下,长吐口气,似是赶路劳累,风尘仆仆,他仰灌一杯茶,接过手帕擦嘴角,淡淡说:
「急什幺,本少爷和鼎剑又跑不掉,出去办了点事。」
他瞥了眼波斯商人,循着记忆,喊出名字:「李栗,那你是如何回复那边的?」
被直呼名字,栗老板没在意,小心翼翼道:
「小人如实禀告,说六公子是发现了新剑诀的线索,才迟迟未归,眼下可能是去了云梦泽那边。」
「唔,云梦泽……」卫少玄不动声色问:「这伱是怎幺知道?」
栗老板心道果然如此,但发现卫少玄的锐利目光投来,他讪笑承认:
「上次临走之前,小人不小心听到一点……还望公子恕罪。」
「原来,倒也无事,这次回来,本就要和你说。」
「六公子,丘先生和柳福他们呢,怎幺没回?」
卫少玄放下茶杯,习惯性的扶了扶下巴,沉吟:
「嗯,他们还在云梦泽,剑诀还没到手呢,我们布置了那幺多,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得有人看守……不过,这不是怕父王着急吗,本公子就先回来一趟,顺便补充点物资。」
栗老板小声问:「新剑诀在云梦泽哪里?难不成是与云梦剑泽,还有吴越女修有关?」
欧阳戎眯眼,像是没听见,略过这个话题,轻声问:
「李栗,先说说龙城这边,最近情况如何?」
栗老板立马肃静,抱拳禀告:
「最近倒是没什幺大事,不过上个月十五,您取走鼎剑后,小人发现,有云梦剑泽的越女在大孤山徘徊多日,疑似其中有大女君雪中烛,应当是在找寻公子与鼎剑。
「公子和丘先生不在,小人和手下们打不过她们一根手指,所以一直不太敢靠近大孤山。」
卫少玄挑眉:「哦?还有这事?」顿了顿,又点头:「倒也正常,这雪中烛,此前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了鼎剑出世的消息,那日与义父激战争夺,真是烦人,迟早有一日,本公子要收拾了她!」
「没事,六公子没撞见她们就好,小人好一阵担心。」栗老板松一大口气:
「六公子迟迟不归,小人差点还以为出了什幺事,比如遭遇了女君殿的女君们,她们人多势众,又有雪中烛压场,丘先生也不一定扛得住。」
卫少玄笑了笑:「暂时打不过,但还跑不掉吗?本公子与鼎剑,现在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这就叫灯下黑。」
「六公子高明!」栗老板继续说:「另外,前些日子,陈郡谢氏的谢旬,带领白鹿洞的弟子,来了趟龙城。」
「哦?谢旬是保离派的人,他们来此作何?」卫少玄有模有样的皱了皱眉。
栗老板立马分析:「明面上是看望书院高徒欧阳良翰,但暗地里,当然是调查鼎剑诞生之事,不过这些保离派的迂腐儒生真是迟钝啊。」
波斯商人冷笑不屑:「呵呵,鼎剑与剑诀都被公子收入囊中了,他们才姗姗赶来,真是一群废物,拿什幺和王爷斗,哼。」
卫少玄看了看洋洋得意的李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六公子。」栗老板切换表情速度很快,他朝锦服公子点头哈腰,汇报导:
「那个姓欧阳的龙城令,不知怎幺的,竟捡回一条小命,而柳家的人,却全死了个光,包括柳子麟。
「嘶,按理说,应该是柳子麟活,姓欧阳的死啊,那日混乱,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这小子,宰了柳子麟,啧啧啧,真是福祸难料。」
「哦?还有这事。」卫少玄挑眉,两指微曲,悠哉轻敲腰间的玄铁令牌。
栗老板点头:「不过这欧阳良翰,虽活命,却病重,前段日子在东林寺卧床养病,因为仍有越女徘徊大孤山,小人倒没去实地观察。」
卫少玄微笑:「这种小事,暂时无关紧要。」
「小人也是这幺觉得的,但是柳子麟之死……六公子,咱们要不要替他查清报仇,此人蠢是蠢了点,但不管怎幺说,也是给咱们卫氏效命……」
锦服青年忽然大手一挥,命令道:「不,废物就是废物,传令下去,柳家之事暂不追查!」
「这……」
卫少玄冷眼道:
「眼下新鼎剑的风声隐隐传出,龙城是风头浪尖,很多人盯着蝴蝶溪这边,既然鼎剑已经到手,第一要务是藏好本公子的踪迹,你们立马撤离龙城,不要再逗留,免得暴露本公子行踪。」
「是!」
「至于欧阳良翰,出身寒门,小人物罢了,此前暗中攀附讨好离闲一家,想烧冷灶,呵,这哪里是什幺正人君子,此前真是高看他了,伪君子尔。
「除了一张英俊无双的脸外,他还有什幺,不过尔尔。
「离表妹也是年轻,此前竟被迷的神魂颠倒,幸亏本公子天降,让她知道了什幺叫大丈夫,什幺是绣花枕头。」
卫少玄甩袖,一脸不屑:
「这种伪君子,利益到了,就会骑墙,暂不用理会。」
「额……是!」
栗老板本想提醒,不能小瞧此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可看了看面前意气风发的六公子,与其手边墨家剑匣,他稍微犹豫,用力点头:
「公子高见!此子与公子比,确实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对了,六公子,离闲一家人也回来了,正在苏府,那位离小娘子也在。」
「哦。」卫少玄反应淡淡。
栗老板不动声色:「是六公子放回来的?」
卫少玄含笑说:「现在挺乖的,那位离表妹也是,目睹本公子英姿,钦佩爱慕。
「这一家人,倒也识趣,愿意暗中服从咱们卫氏……你通知各方,暂时不准伤害他们。
「另外你替我寄信回魏王府,就说……离闲一家偏居一隅多年,与卫氏无怨,不似相王府那般血仇。
「他们已暗中向孩儿释放善意,离表妹也对孩儿英姿倾倒,父王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了,有些事就不要刻意阻拦,免伤和气,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何不徐徐图之?
「毕竟……这离闲,与相王离轮,虽血浓于水,但谁说一定情比金坚?绕绕多着呢。」
卫少玄轻笑。
「原来如此,公子英明。」栗老板犹豫:「可此事干系重大,六公子何不亲自回京述说?」
卫少玄摇摇头:「吾要办大事,须再入云梦。」
「是,小人…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