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欧阳戎与浔阳王府脱离掌控,借此做一些超乎意料之事,彻底破局。
其实整座浔阳城一直处于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王冷然时时都在盯着浔阳王府,牢牢把控检察权与兵权。
欧阳戎看着他,眼神平静的对视道:
「巧了,下官也喜欢盯着人。」
王冷然沉默了会儿,忽问:
「本官听说,你以江州大堂的名义,派人去给洪州都督府那边递过信。」
「王大人消息倒挺灵通。」
「本官乃江州主官,自然有权知道这些。欧阳长史,你擅自以江州名义,胡乱警告洪州那边,指手画脚,你到底什幺意思。」
「自然是字面意思。」
「越过上官,私发公文,你丢的是本官的脸!洪州那边还以为本官治下无方呢。」
欧阳戎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似是在问,难道不是吗?
王冷然顿时横眉呵斥:
「本官每日为了军政大事,殚精竭虑,所以才不常来,你懂什幺?不过是处理了些措尔民务,小事罢了,就真以为自己国士无双了,以为什幺都能插手了?」
欧阳戎表情不改,突然道:
「下官不太清楚王大人怎幺个殚精竭虑,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也不等王冷然没好气的说「不当讲」,他立马道:
「王大人不要再守着江州这一亩三分地了,找个由头,将江州第三折冲府的士卒,暂时调去洪州第四、第五折冲府吧,
「立马增援洪州,预防万一。
「否则一旦洪州出问题,江州只有这一座折冲府,也是用处不大。离得最近的两座折冲府都在洪州了。」
欧阳戎叹气。
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王冷然忽然安静,眯眼,盯着他问:
「欧阳长史,是听说了什幺?」
「胡中使可不像王大人,任何事都捂的严严实实,不与人商量。」
「胡中使也给欧阳长史传信了?」
欧阳戎笑笑,自然不会提秦恒,暴露友军。
王冷然亦冷笑:「胡中使与欧阳长史关系看来不错。」
欧阳戎垂目,再劝:
「若出现最坏情况,洪州有失,毫无外援,江州只剩一府将士,亦是难保,除非举州征发……
「王大人作为一州军政长官,请为大局着想。」
王冷然失笑,扯了下嘴角,讥讽一句:
「你可知那位朱大都督以前是干嘛的,不过是收拾一些不听话、自大提要求挑衅朝廷的戍卒,还用得着你这个晚辈指手画脚。」
站起身,王冷然甩袖,
丢下一句「某人放老实点」,头不回的离开了江州大堂。
欧阳戎抿嘴,他知道王冷然的心思。
他与江州折冲府,其实真正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什幺北归戍卒,而是浔阳王府。
只要看守好了浔阳王府,不出岔子,便永远无过。
而一旦浔阳王府这边出了意外,即使立了大功,也无济于事,至少王冷然他个人无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