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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盯着玉牌,继续悲言:

「阿妹长乐的玉牌,在以前母皇与大哥不和时,被母皇摔的粉碎,现在存世的仅有两枚,一枚在本王房中,还有一枚……」

话语顿了顿,看着手中的熟悉玉牌,离闲惨笑一声:

「皇弟被囚冒死送来急讯……没想到我们兄弟二人终究难逃一死……那个萦绕多年的噩梦果然没错,本王终是要被毒酒毒死,该来的还是要来……呜呜呜。」

嘴里说着说着,这位历尽波澜即将被亲生母亲白绫赐死的大干废帝、大周浔阳王,抱着面前一对珍爱妻女痛哭起来,泣不成声。

欧阳戎闻言,皱眉沉默了会儿,没去问离闲胡言乱语的那个所谓的梦是怎幺回事,他开口:

「旧将?」

离闲痛哭,只剩离大郎梦游般的呆呆解释:

「没错,此将名叫蒙守光,乃是以前阿父作为太子领右骑卫大将军职务时,在御军中的忠实亲信,阿父被贬庶人后,受到波及,被卫氏革职赶出,后来转受相王府庇护……

「今夜也是他送郭遇前来,协助咱们逃命。」

欧阳戎安静下来。

他不说话,离闲、离大郎又丢魂般梦呓,失了主心骨,剩下的三女亦是六神无主,离裹儿偏头北望洛阳方向,似是怎幺也想不通那位素未蒙面的祖母之心狠。

屋内气氛寂静了会儿。

欧阳戎擡头,忽然朝离闲父子道:

「伯父,大郎,天无绝人之路,走,带我去见见郭遇,我再仔细问问。」

朝众人笑了下。

看见他镇定自若的模样,离闲等人像是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捣蒜点头:

「好好好。」

众人出门。

然而一直关注大师兄的谢令姜,紧跟在他后面,眼尖瞧见欧阳戎的背衫正紧贴后颈背,似是被冷汗打湿。

谢令姜低头,取出一方香帕,默默递到某人手边……

花厅门口,欧阳戎收起湿帕,与众人一起走了进去。

他当即看见一陌生、一熟悉的两道风尘仆仆身影。

一位是欧阳戎有过数面之缘的山羊胡官员郭遇,只不过今夜赶来,没有穿官服,黑色圆领窄袖袍服,低调朴实。

他手边的热茶未动,神色疲倦忧虑。

还有一位是个国字脸的高个壮汉,头戴抹额,灰色劲装,腰系革带,足蹬黑靴,臂如猿长,似经常弯弓射箭,

长相憨厚,表情沉默严肃。

他坐姿有些拘谨,欧阳戎一行人没有进来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方向,眼神又期待又紧张。

此刻,欧阳戎、离闲等人走了进来。

憨厚汉子动容起身,扑去,单膝跪地,他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七殿下,您……您手怎幺了,无事吧?」

「不小心摔倒,一点小伤,守光请起,好久不见啊,汝还这般风风火火的,没沉稳点。」

离闲勉强笑了下,伸手虚扶亲信旧将蒙守光。

蒙守光一双铜铃牛眼努力瞪大,可泪水却如泉涌,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在人前泣不成声:「俺才不变,俺,俺永远是七殿下的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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