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等人瞧见,车队最前方的两辆马车,有数人走下。
正是欧阳戎、谢令姜与离闲一家人。
欧阳戎、离闲、离大郎一辆马车,韦眉、离裹儿、谢令姜一辆马车。
只见离闲一家人和谢令姜率先下车。
不过先下车的他们,没有马上进入码头,全都静立车畔,回首等待着什幺。欧阳戎落在了后面,他似是有些遗症咳嗽,弯腰最后走下车。
这一幕,落在了秦竞溱、秦缨等人眼里。
从他们视角远远看去,那个英俊文弱的修长青年走下车后,似是朝周围人言语了几句。
一位红裳男装的绝美女郎走上前去,给他披上一条贵比千金的雪白狐裘披肩。
一位满身王妃盛装的贵妇人连忙取出一件雪白绒面披风,疑似浔阳王的蟒袍中年男子,与旁边那个留有胡渣显老的黑服青年,二人立即从她手里接下,走去帮助英俊文弱的修长青年披上挡风。
旁边,还有一个白净额心点缀梅花妆的绝色小女郎,默默递上一枚红绸包裹的热水囊,被众人包围照顾的英俊文弱青年接下热囊,陇在袖中,垂目暖手……
看着这位被一众贵人美眷环绕呵护的狐白裘青年,秦缨忽问:
「他就是浔阳王世子、江州别驾离扶苏?」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缓缓挪开点目光:「离氏皇族当真是好皮囊啊,此人尤甚……对了,欧阳良翰人呢,是旁边满嘴胡须那个吗?」
秦缨话尾,不忘初心的多问了一句,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秦竞溱却摇了摇头,放下饭碗:「不,他就是江州长史欧阳良翰,礼贤下士呢,旁边有胡须的那青年,应该才是世子离扶苏,还有谢家金陵房的嫡女儿也在,穿红衣的那位,是谢夫人的爱侄女……」
秦缨愕然,没怎幺听后面的介绍,不禁多看了两眼狐白裘青年。
定睛打量了好会儿。
不多时,秦竞溱、秦缨等人见到码头处,欧阳良翰、浔阳王一家人、王冷然等人,全在码头静静等待,眼瞧着就要过了午初二刻,约定的时辰。
「阿翁不过去?」
「多亏提前下船瞧了眼,否则到地方下船就要被架着了,两边迎接的阵势这幺大,老夫不喜欢这种热闹,也罢,走吧,先不喊他们,去城外军营看看,再回江州大堂开会。」
「好吧,可是,让浔阳王与江州主官们这幺久等……」
秦竞溱笑笑不语,能生气更好,后面也不用那幺麻烦了。
高大老者拍拍袖子走人,秦缨只好掏出银豆子放桌上,起身跟上,走了会儿,她突然问:
「阿翁这次催我离开洛都,却换了大哥和嫂子他们去洛都祖宅长住……大哥一家是去充当人质的吧?」
秦竞溱没回头:「陛下如此圣恩,不忘老夫。作为大将,在外领兵,总得留点什幺在京城,人也好,祖宅也罢,好让圣人与相公们放心,毕竟不是谁都是李正炎……不算什幺稀奇事,没什幺大不了。」
「哦。」
「怎幺了,不开心?」
「不太喜欢这种弯弯绕绕、规则镣铐。」
「你不用管,这些事,秦家有男人可以担当,不需要秦家女来做。」秦竞溱走在前面挥袖,少顷话锋一转问:「对了,此前那位魏王在信上提的王府六公子,叫卫什幺玄来着,不是让你大哥在洛阳那边打听了下吗,你大哥的信传回来了吧,你看了觉得如何。」
「也就那样。人都没见过,道听途说,我怎幺知道好不好。」
「老夫听那魏王当时的口气,好像是要让这个卫少玄来浔阳城见你,让你们先处处,不过奇怪的是,这件事那魏王好像仅提了一次,到后面魏王府那边就没声了,也不知道那边怎幺回事,瞧着态度有些敷衍糊弄……」
「管他呢……唔。」秦缨擡头看了眼秦竞溱:「阿翁是想要靠近卫氏?」
「没有。」高大老者摇摇头:「只是想给你说门亲事,哪方不重要,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过也懒得催你,看你眼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