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了瞧,回去画符,倒是能省事些,直接照葫芦画瓢,画符这一项不用摸索了,都是同一套模板,照着画就行。」
顿了顿,他又朝面色迷糊的小师妹道:
「师妹可能不了解降神敕令,今夜大郎服下的那张红黑符箓,之所以可能请到袁老先生之『神』上身,是因为陆压手中瓷瓶里那一粒不起眼的血滴。
「今夜整个仪式最关键的,便是这一粒血,若是没有猜错,它应该是袁老先生的精血。
「上清宗的链气术以降神敕令为根基,传承这幺多年,很可能遗留有不少传奇天师或是古之真人的精血,作为后世宗门弟子使用降神敕令的媒介,让降神敕令所必要的联系更加紧密。
「没有类似精血这样的重要媒介,我降神也请不来袁老天师。
「说起来,陆压虽然去年在桃谷问剑时,擂台上当众输给了云梦大女君,但是实战可能并不弱,甚至不虚当初六品的雪中烛,主要是降神敕令无法在擂台问剑时使用……」
欧阳戎分析了波,叹气一声,有些自嘲:
「可怜我现在就一个编外人士,啥媒介传承都没有,使用降神敕令得想些其它办法。」
谢令姜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师兄也无需妄自菲薄。」
她关心安慰。
欧阳戎看了眼一脸正色的小师妹,话锋一转:
「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其它收获。」
「什幺收获?」
「降神敕令原来还可以这幺用,那岂不是……」
「岂不是什幺?」
欧阳戎背手,大步向前,朗声道:
「小师妹,谁说使用降神敕令一定要去请神上身?就不能我成为『神』,像袁老天师一样,哪怕已故,也能降至别的容器?
「至于达成仪式的条件……看袁老天师与大郎的关系,可大致推断,降临者与附身容器,两者之中必须有一方会降神敕令才行,才能制作红黑符箓。」
欧阳戎逻辑清晰,竖起食指摆了摆,一一列举起来:
「所以这门三清三山之中最隐秘的绝学,其实有两种用法。
「就以我为例。第一种用法,作为一具掌握了降神敕令的附身容器,使用红黑符箓,承载一位已故或者尚在的降临者,无需他们是否掌握降神敕令,只要我会就行。
「第二种用法,我作为已经习得降神敕令的降临者,可以制作一枚红黑符箓,交由他人,从而前往一具关系紧密的附身容器之中,此人也无需会降神敕令。」
谢令姜微愣,睫毛低垂,咀嚼了一会儿。
这时,她转头看见大师兄轻笑一声,背手钻入画廊外的夜色中,摇头晃头的离去:
「浅学一手,有趣,有趣。」
欧阳戎返回槐叶巷宅邸的时候,已是戌正二刻,也就是晚上八点多。
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晚了。
叔母甄淑媛没有睡,坐在正堂大厅,专门等他回来。
二人一起吃了点夜宵,欧阳戎与叶薇睐提着灯笼,一前一后,回到了饮冰斋。
里屋那边,妙思还在睡懒觉。
欧阳戎沐浴后,披了一件衣服,以夜读理由,支走了白毛丫鬟,重新回到了书桌前。
他取下灯罩,重新为灯添油。
然后在光芒更盛的桌面上,取出了装有灵墨的金色钵盂,还有充当符纸的一张泛黑书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