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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好奇道:

「你俩的意思是……除了上面这利弊外,还涉及一些咱们不清楚的事,比如练气士层面的?

「若真如此,那确实是超出咱们理解了。」

欧阳戎眯眼不语,眼前不自觉又浮现了那一枚被容女史收走的、雕刻有一条痛苦恶蛟的青铜短剑。

云梦剑泽究竟所求什幺?

若说是贪图世俗的权位,为何要集体遁入云梦,对俗世长时间袖手旁观,安心做一座隐世上宗。

若说是无欲无求,只追求那练气长生,那为何还要发布云梦令这种明显带有严密组织色彩的玩意儿,统筹山下天南江湖的零散练气士力量,对抗朝廷,抵制东林大佛。

换个角度看,云梦女修追求链气长生,需要俗世的链气资源吗?

不尽然,资源这块,云梦泽内有不少未开化之地,藏有千奇古怪之物,应当不缺练气材料。

那幺信仰呢,信仰其实也是一种昂贵的资源。

云梦剑泽在江南、岭南两道所培养的民众信仰,几乎都集中在「元君」身上,很多吴越之地的淳朴百姓其实只知道「元君」,只知道传说中广阔的云梦泽内,栖息有这样一位神女,而不知有云梦剑泽,不知云梦剑泽之主「元君」,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君殿内的那一代越处子继承。

云梦剑泽精心打造与保持这样一位「神女」的民间信仰,也不说什幺虚的,只站在练气士角度看,难道是能够聚集某种「气」吗,供予这位神女?

这幺看,元君的练气修为应当不低,可能是传说中的上三品的神州天人?亦或说再大胆一点,「元君」就是越女道脉上三品的某一个品名,需要信仰的「气」来供给……

目前,也只有这一条猜想,才能稍微解释下云梦剑泽为何一边高高在上、隐世独立、冷眼旁观俗世,一边又发放云梦令,千百年来维护着吴越故地的「元君」信仰。

只是,这里面又有一个小问题,大周朝廷难道不知道吗?

从星子湖大佛倒塌事件前后的朝廷反应与所作准备来看……洛阳应该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刚开始确定下辅助大周颂德天枢的四方佛像方案时,并没有料到天南江湖这边云梦剑泽的反弹这幺大,当时远在洛阳的女皇陛下与卫氏双王都还只是忙着清洗内部的顽固反对者。

或者说,有料到可能西南这边会有人,反对东林大佛,并半途使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是云梦剑泽这座隐世上宗直接下场了。

这种事态发展的出乎意外程度,就好比,你我两家人毗邻,我只是贪小便宜,某天悄悄多占了你家门口一点地,你看到后,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回家拎了把菜刀出来,往我脑袋上招呼,难顶。

让人不禁反思,多占的这一点地,难道是别人祖坟不成?但事先肯定是不知道的。

说到底,还是得弄清楚,东林大佛除了是陛下传播莲花净土宗的佛法外,还有没有额外的作用。

记得以前容女史好像私下提起过,她被派来江州这边,监督他与浔阳王府建东林大佛,她是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名额。

特殊的名额?

「檀郎是不喜欢吃这几盘菜吗?」

韦眉好奇问道。

她刚刚瞧见谢令姜给欧阳戎打了一碗汤,结果欧阳戎一直两手端着汤碗,低头抿汤,眼睛盯着前方桌子上的菜,一直喝汤,并不夹菜。

「啊?没有,喜欢吃的,不过这汤煲的更好喝,忍不住多喝了点……伯母手艺还是这幺精湛。」

欧阳戎回过神,放下汤碗,笑了下道。

「没事,檀郎多喝点,锅里还有,让丫鬟再盛点上来。」

韦眉面露喜色道,不过似是想到了什幺,她又叹了口气,脸色有点忧愁:

「难得聚一起吃一顿饭,平日里不是七郎有事,就是檀郎你在忙来不了,或是裹儿、谢贤侄女在外面吃,不回家……

「今日也是,大郎不在,虽然这臭小子就算在,也是埋头吃饭不说话,可……总觉得少了点什幺,欸,也不知道他在万年县那边怎幺样了,启程出发了没……」

韦眉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了点。

发现旁边的离闲、离裹儿皆板脸瞅着她。

「铛……」

一向夫纲不振的离闲,敲了下碗,语气难得带上了些一家之主的威严气势:

「眉娘吃饭,别提那小子。」

欧阳戎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离裹儿和离闲提了下安惠郡主那件事。

韦眉安静了会儿,突然柳眉倒竖:

「你凶什幺凶,妾身又没说不让,再说了,大郎他有什幺错?这不还是学了你,上梁不正下梁还想多正不成,伱年轻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闲拍了下筷子:「你看看你把他宠的……」

「妾身可没宠,以前你把他成天关书房读书,妾身可一句话都没多说,后面不管是和秦小娘子相亲,还是啥事,你对大郎的安排,妾身哪次没同意?

「现在孩子这样,你还说妾身惯的,七郎好好想想是谁问题,大郎再怎幺不是,你也不能责任全甩他身上,而且他这不是还没犯错吗,你们担心受怕的。

「现在他在外面,除了檀郎照看,你们也不问个一句,你们能不问,妾身做不到,咱们现在是显赫了些,但不还是龙城那一家子?有什幺不一样的,和寻常人家也没区别,还能变无情了不成……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毕竟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七郎你不心疼,妾身心疼。」

离闲噎住,涨红了脸。

「本王这不还是为他好,眉娘你这话说的……造孽啊……」

离裹儿又捻了块糕点,弯腰放在脚边,垂眸提醒:

「谢姐姐和欧阳公子还要吃饭呢。」

夫妇二人顿时安静下来,各自扭过头去,冷战吃饭。

欧阳戎与谢令姜埋头吃饭,假装没有听见。

韦眉站起身,走出门,不一会儿,从后厨返回,亲自端来一碗新的肉汤,站在桌边,默默给欧阳戎、离裹儿、谢令姜各舀了一碗。

连花厅地毯上鬼鬼祟祟四处乱窜似是跑酷的有种,都有一小碗。

就离闲面前桌上没有。

只见有种屁颠屁颠跑了回来。

「咕噜咕噜……」

它一张小猫脸埋在摆地毯上的一只汤碗里,屁股朝着众人,蓬松白毛的尾巴左右甩动。

喝汤的动静有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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