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念渊微笑:「你们该不会送个信都要十天半个月吧,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张时修回头看向陆压。
后者秒懂,垂目配合:「贫道会竭力赶回,通知祖师堂,第一时间带令回来,说不得到时候三位掌教师伯也会一齐赶来……」
雪中烛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笑什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张时修脸色不变,认真说道:
「况且有天师世系的贫道作为人质,大女君还是不信吗?」
鱼念渊沉吟,摇头:「什幺人质,说的好像本宗强迫你们三清一样。」
见气氛稍微缓和一些,张时修抱拳:
「其实这次过来,帮长辈传话,是想恳求贵宗,不要伤到江州的浔阳王府,其它都好说。」
「你们三清这幺看重那位浔阳王?」雪中烛微微歪头。
张时修叹息:「有些旧日交情,只要阁下答应此点,这次贵宗行动,三清绝不阻拦,这一点贫道可以保证,加上现在贫道留下,一定也会倾力配合贵宗。」
「你们就不怕得罪周廷和女帝?」
张时修垂目:「大女君不是说过,此乃大义也。」
鱼念渊浅笑:「那幺帮助浔阳王府,就是尽忠是吧,这幺看来,你们三清道士帮的并不是现在的大周朝廷,而是把宝押在了浔阳王身上,想要扶龙一把,得未来离干皇室的一袭新赐紫袍。张时修张道友,你们三清道士好一个忠义两全。」
张时修不禁多看了眼这位云梦二女君,与此女一双明眸对视,他隐隐有一种心思被洞破的局促感。
「二女君说笑了。」掩下忌惮之色,他目不斜视的摇头。
雪中烛站起身,大袖一甩,亭外山风,亭中剑气,一齐消失无踪,天地之间,恍若只剩她那一道雅言生疏的冰嗓:
「本宗与浔阳王府无仇,只要他们的人不挡在东林大佛前面,自然不会刻意伤他们,这是底线,你可以去递话。另外,本座只是保证越女不会伤害王府,但要是别人动手,真出了事,可别泼本座脏水。」
张时修犹豫了下,暂时想不出漏洞,点头:「成交。」
「二师妹,招待客人。」
雪中烛丢下一言,下山。
张时修突然喊道:「大女君,有时候天下大势,是很难逆转的,我辈练气士,不可硬碰。」
雪中烛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可断金石的铿锵嗓音传来:
「天下大势不可违逆,与软弱无能跪地投降,两者还是要分清楚的,你们三清好自为之。」
张时修、陆压侧目。
众人散去。
下山路上,张时修不动声色的把陆压拉到无人处。
「元修子师兄,贫道现在回山门复命?」
「回什幺门。」张时修摇头:「去信一封,告知现况即可,你另有重任,立马赶去浔阳王府。」
陆压板脸:「要不要喊师伯师叔过去,一起看护王府?」
张时修当即摇头:
「不行,若让云梦剑泽和天南江湖的人,看见我派师长出现在浔阳王府,甚至只是出现在浔阳城内,都会有染上资敌嫌疑,你说到那时,若是大女君邀请,掌教师伯们是帮还是不帮她毁佛?
「此举害到贫道倒是小事,却会让局势更加复杂,非到万不得已,咱们三清真正的牌面,不能直接下场站队,这一点掌教他们知晓,会有分寸……」
陆压缓缓颔首。
张时修一脸严肃道:
「但陆师弟你可以去,你不一样,你我都是小辈,你借口逗留。就像贫道接了云梦令,不代表三清接下一样。
「你现在立即前去浔阳王府,将消息告知,首先让他们不要插手东林大佛的事情,云梦剑泽这一次出手,洛阳朝廷鞭长莫及,江州形势不容乐观,王府努力躲避,别螳臂当车。」
「好。」陆压犹豫道:「张师兄你真要留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