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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你觉得亚瑟爵士是好惹的?那不如先尝尝他的舆论操作

《威斯敏斯特评论》1837年12月刊《激进派与加拿大:达拉莫伯爵与加拿大人》

作者:约翰·斯图尔特·密尔我原本打算借此时机,对声势日盛的激进派内部各派系加以梳理,使他们彼此得以认清同伴、明白自身,并在消弭成见的基础上找到共同立场与可协力的目标,与此同时,也可以向那些尚未理解我们的人展示激进主义的真实本质,证明令他们惶恐的那些「妖魔」并非激进主义自身,而是外人牵强附会的偏见。

激进主义不仅与英国祖祖辈辈珍惜的高贵原则相容,而这也是激进主义原则在当下世界得以延续的唯一途径。反倒是那些自称捍卫传统的保守主义者,以庸俗之心滥用古老英格兰的教义,令其腐朽部分与高尚部分一同蒙羞。

唯有透过激进主义的视角,这些传统才能重获尊严。倘若保守主义者希望使其珍贵之处免于被时代洪流湮没,他们就必须与激进主义和解,让其精神融入自身。

因为激进主义终将胜利!

这是文明演进过程中无论良莠都必然催生的趋势,这个时代对激进主义唯一的不确定,仅仅在于何种形态的激进主义能率先占据主流。而这主要取决于那些社会倾力教育的阶层能否在为时未晚之际,以明智姿态对待其他群体。

起初,我曾打算就激进派内部的分歧、目标与组织方式进行系统性论述。然而,由于时局所迫,我不得不在此停笔,如今这些内容只能留待下期再议。

当下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它使这些重大原则暂时悬而未决,令激进派阵营的共同行动陷入停滞,使民主制度的支持者内部产生分歧。无需明言,我所指的正是加拿大问题。

在当今的政治争论中,加拿大事务业已成为衡量帝国良知的试金石。倘若我们自称是一个文明国家,自称以自由、代议制和民主公正为统治原则,那幺我们理应直面一个问题:一旦宪法被授予人民,那幺它便不再是一纸恩赐,而是不可违背的契约。倘若撕毁这一契约,剥夺这一人民的权利,就是比单纯的行政过失更为严重的背信。

近来报纸、议会演讲乃至街头闲谈,都热衷于以「叛乱」、「背叛」、「无知的法裔农民」等词汇形容加拿大人民,仿佛整个帝国都急于在道义与法律上将他们定罪,而不去追问更本质的问题:究竟是谁首先破坏了殖民地的宪政生活?

究竟是谁将自治权利变为空壳,迫使一个民族不得不以最痛苦、也是最绝望的方式表达抗议?

让我们首先假定对加拿大人的指控全部为真:他们是被征服者,他们心怀不满,他们拒绝以英国的利益为唯一标尺衡量自身命运。

即便如此,他们的行为也不过是被征服民族所采取的那种行动。

我们从不会以「叛徒」称呼反抗沙皇暴政的波兰人,也不会将希腊人从奥斯曼人手中争取自由的努力视作犯罪。

然而,同样的道德标准为何在帝国的疆域上,就忽然改变了意义?

难道自由一旦跨过大西洋便瞬间失去了价值,代议制度一旦进入了殖民地便成了可以随意剥夺的权利?

英国在加拿大问题上之所以会遭遇失败,并非是因为那里的人民天性好斗或不知感恩,而恰恰是因为我们从未真正尊重过他们的自治。

议会一次又一次否决建立加拿大责任政府的法案,殖民地官员通过行政权力绕开民选代表,税收分配与公共资金全都由外来官员主导,在这样的前提下,又要荒唐的指责加拿大的下院效率低下、阻碍治理。

制度倘若被人为阉割,当然会显得屏弱。人民倘若被剥夺权利,自然会显得激烈暴躁。

现今加拿大掀起叛乱,其罪过不在那些举起义旗的被压迫者,而在压迫的制度设计本身。

因此,当某些激情过度的议员呼吁要以绞刑与流放来「给加拿大一个教训」时,我必须指出:他们忘记了文明国家与专制国家之间的分界线。

我们固然可以凭藉武力强行镇压,但一旦以暴力解决制度矛盾,我们就必须承认:帝国并非建立在自由原则之上,而是建立在力量优势之上。如此一来,镇压行为反倒会赋予被征服者一种道义荣耀。因为在历史上,凡是以武力对抗暴政的参与者,最终都不会被记作罪犯,而是被视为追求自由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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