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一下子像是抓到了老记者的马脚似的,大声申斥道:「听听你说了什幺?格雷伯爵!苏格兰场的警察居然持有辉格党的政治观点,这就是一场政治报复,你们完全违反了恪守政治中立的原则。这位先生,相信我,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丢了工作的!」
一旁的小记者听到这话,擡起打量着房间内的布局,三两笔便在纸上绘出了大致的漫画轮廓:「哈里森先生,虽然我没什幺见识,但是我跟着托马斯·巴恩斯先生做了这幺久的采访,您还是第一位敢以如此态度同他说话的下院议员。」
「托马斯·巴恩斯?」哈里森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旋即心里咯噔一下:「《泰晤士报》的朱庇特?」
老记者听到这话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他擡起帽子回礼示意道:「朱庇特什幺的,实在是过誉了。在新闻界有很多优秀记者,但我比他们强的地方就在于我的运气向来不错。您看,我今天不过是应邀来做一次跟队采访,没想到正好就撞见您了。」
哈里森惊得赶忙掀开被子,他正准备下床问个好,可还不等他穿上拖鞋,莱德利警官便赶忙将他又给按回床上去了。
莱德利满脸歉意地开口道:「哈里森先生,要我说,您还是把腊肠收收吧。最近天气凉,我怕您待会儿冻上了。」
一旁的小记者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巴恩斯先生,做采访这幺多年,您想必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吧。」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巴恩斯只是撇着嘴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刚从剑桥毕业加入《泰晤士报》的时候,不列颠还在打拿破仑战争,那会儿我曾经尾随皇家海军的征兵队做过几次实地采访,那场面可比今天可火爆多了。
征兵队在夜色朦胧、大伙儿上床睡觉的时候悄悄摸进村子里,然后找准一间房子破门而入,瞅准了男人就把他从床上往外拖。至于丢了丈夫的女人们,也顾不得自己穿没穿衣服,赤裸着身子便冲出家门对着征兵队拳打脚踢、又哭又骂。」
小记者听到这话,禁不住惊讶道:「我的上帝啊!征兵原来能野蛮成这样吗?征兵队的那些人怎幺能狠下心做出这种事的?」
巴恩斯开口道:「他们当然能狠得下心了,每得到一个海军兵员,他们就能从海军部拿到两三镑的征兵补贴呢。要不是他们实力不够,那帮家伙简直恨不得把不列颠的所有成年男人全绑起来扔到船上去,皇家海军的二十万水手可有不少都是这幺来的。」
说到这里,巴恩斯还不忘冲着一旁的莱德利警官笑着开了句玩笑:「和皇家海军的征兵队相比,苏格兰场警官们的执法显然文明多了,这就是时代的进步。」
哈里森听到这话,急忙替自己辩解道:「巴恩斯先生,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
「当然。」巴恩斯点头道:「所以您可以解释一下您身旁的这位女士究竟是怎幺一回事吗?」
「我……」哈里森额前冒汗,他停顿了一下,旋即讪笑道:「巴恩斯先生,我是个商人,您知道哈里森牌香水吗?那就是我的产业。好几位尊贵的阁下都是我的稳定客户,您如果也有这方面需要的话,以后可以从我那里订货。不过我也知道,要想让一个人更换习惯的香水品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您看,要不我过两天给您先寄点样品过去如何?」
滑泥鳅莱德利听到这话,也赶忙假模假样的走上来打圆场:「哈里森先生,我也不相信您作为一名正直有担当的下院议员会干出这种事情,毕竟您可是一位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