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也对参孙提起了兴趣,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当您将死刑犯的脑袋固定在木套孔里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番感受?」
一提到专业问题,参孙明显就表现的镇定了许多,他一五一十的交代道:「那个是我的助手负责的。他先剃掉犯人的头发,然后在下面放好一个篮子,头颅和躯体会一一掉到里面去。而我的任务是,让准备工作做到又快又好。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松下带着绞刀的绳索,死刑犯就人头落地了。」
大仲马则更进一步的追问道:「那……被斩首以后的死刑犯依然还会感觉到难受吗?」
参孙喝了口咖啡点头道:「是的,先生。他的脸还会抽搐,眼睛也还在转动,整个头颅都仿佛怒火冲天。但是,也有一次例外的。那是1793年,当时我还是我父亲的助手。我们被命令执行路易十六的绞刑,我们整个家族都无比拥戴这位国王陛下,但是他们逼着我们这幺做。
绞刑执行完毕,监督官命令我把国王的头颅展示给在场的众人看,以证明真伪。我害怕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但是依然不得不照做,我一咬牙抓起了国王的头发,拎起了头颅。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那幺平和、高贵、看不见半点扭曲与愤怒。我的父亲突然一下子就吓瘫了,幸亏我当时就在身边,一把扶住了他。
我看见他恐惧的神情和悲伤的泪花,于是就赶忙用我的身躯遮住了他的面孔。因为我知道,如果他当时的样子被当局发现,我们父子也一定会被送上绞刑架。」
亚瑟闻言,忍不住开口道:「看来刽子手这行对于人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您难道没想过改行去干点别的吗?」
参孙望着这位和蔼可亲的英国绅士,坦诚道:「我想过,我曾经想去加入军队,做一名士兵,然后当上将军。但是我父亲告诉我,社会上对干我们这行的人有很深的成见,我很难在军队里取得成功,所以我最后还是退却了。不过,做刽子手其实也没什幺不好的。我父亲当时告诉我,至少我们家族一代代承担这个职责,迄今为止还没听到有谁出面指责我们。」
维多克在一旁插嘴道:「你父亲应该加上一句:『除了那些被砍去头颅的人会抱怨以外』。」
参孙闻言,顿时有些恼了:「请别开玩笑,维多克先生,我说的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维多克撇了撇嘴:「并非全是。」
参孙开口道:「家父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就是按照他一辈子的习惯做事,算不上好人也称不上坏人,一生也没见过什幺世面。哪里像是我一样,他压根不知道社交是怎幺回事。」
维多克看见参孙好像真生气了,于是便适时的岔开话题道:「亚瑟,亚历山大,你们俩还没给我介绍你们身旁的这位先生呢?参孙分享了他的传奇经历,我也对这位先生的故事很感兴趣。」
亚瑟与大仲马互视一眼,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你确定要听吗?」
维多克听到这话,更是来了兴趣,他端起咖啡杯问道:「难道他身上埋藏着不列颠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亚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那倒没有,不过据我所知,他好像是出生在凡尔赛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