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嘬了口烟:「你这可真是巴尔应征掏粪工。」
「嗯?」红魔鬼大惑不解道:「什幺意思?」
亚瑟喷出烟圈,淡淡道:「简直就是魔鬼大开口了!」
「嗯?你他妈的!」
红魔鬼闻言,不禁火冒三丈:「亚瑟,你这个小混蛋,居然敢用巴尔来羞辱我!本来咱们俩还有的谈,但你要是这幺说话,待会儿要我帮忙的时候,那可就不是二十条灵魂的事情了!」
亚瑟耸了耸肩道:「我的脸面还没有值钱到能换二十条灵魂的地步,反正我也不买,你随便往上加就是了。」
一人一鬼还在争辩着,那边刘维尔已经率先走到了那间他口中的安静图书室前。
他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扭头一看才发现亚瑟掉队了,于是连忙擡手示意道:「爵士,在这边。」
亚瑟与阿加雷斯互瞪一眼,旋即便谁也不言语的冲着图书室去了。
这间安静的小图书室看起来年头应该不短了,它的外观古朴,由红砖砌成,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和翠绿的常青藤。对于一位学者来说,这种坐落在一条僻静的步道旁,远离喧嚣,而且小书架上还摆满了可供查阅资料的房间确实是一处绝佳的研究地点。
刘维尔熟门熟路的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迭厚厚的演算纸给亚瑟摆在了桌上,随后又十分大方的掏出了自己新买的时髦钢笔供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使用。
末了,他还不忘指着桌前的黑板,提醒道:「您要是不习惯用钢笔,直接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也可以。我这就去取论文,一会儿还得多麻烦您了。」
亚瑟见状,只得眨巴了两下眼睛,微笑着点头道:「约瑟夫,今天真是多谢你的帮助了。」
刘维尔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我平时也没有什幺爱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您这样的青年学者交流了,您不嫌弃我就好。」
语罢,刘维尔便轻轻掩上了门,飞一般的朝着他存放论文的办公室跑去。
在亚瑟看来,就凭这个速度,即便这位刘维尔先生以后做不了数学家,怎幺也能成为一名法兰西的运动健将。
刘维尔刚刚离开,图书室里很快就响起了红魔鬼聒噪的声音。
阿加雷斯的黑指甲敲打着桌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怎幺样,亚瑟,要来和我谈谈吗?《论双重曲面上的积分曲线》这种命题对于人类或许有点难度,但是对于博学的阿加雷斯教授来说,写出一篇惊世骇俗论文的速度比巴尔清空化粪池的速度还要快。」
对于阿加雷斯的嘲讽,亚瑟的回应相当简单直白:「该死!闭嘴,阿加雷斯,你有这个工夫不如帮我回忆一下,双曲正弦函数的表达式是怎幺写的来着?我记得它们貌似是和三角函数有关系吧?Cosh X=Cos iX?」
阿加雷斯听到这话,不由假装惊讶的捂住了嘴:「喔,我亲爱的亚瑟,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还懂这个呢?看来我不得不承认,伦敦大学历史系毕业生的平均数学素养还是要显着高于你们的古典文学系毕业生的,最起码你比埃尔德强点,虽然你也强的有限。」
亚瑟被红魔鬼搅得心烦意乱,他知道这时候是绝对指望不上这家伙的。
虽然他不可能洋洋洒洒的写出一篇数学论文,但是最起码也得列几个算式来证明自己曾经努力过。
他承认,不列颠数学与法兰西数学确实有差距,但绝对不应该大到这种程度。
亚瑟硬着头皮翻开演算纸,正当他打算榨干自己的脑细胞,堵上不列颠数学的荣耀时,他忽然发现面前的这张演算纸居然被人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