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侦探,亚瑟颇感兴趣的刨根问底道:「您为什幺会猜的这幺准呢?」
「很简单。」
梯也尔开口道:「首先,您的芙拉克礼服是目前伦敦的流行款,肤色苍白,身材较高,眼睛大,但瞳仁的颜色却比较浅,脸型也和法兰西人有很大区别,这都是英格兰人的重要特征。其次,我从科学院收到消息,有一位英国来的爵士准备今天为泊松先生授予皇家学会的科普利奖章。最后,我听塔列朗阁下的侄女说,她叔叔的老朋友,眼角有伤疤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已经启程前往巴黎,他老人家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因此我今天特意来到此地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啊……」亚瑟的语气忽然变得玩味了起来:「原来您也是塔列朗先生的朋友啊?」
梯也尔谦虚道:「我不敢说我与塔列朗阁下是朋友,但我确实是受到他提携的年轻人之一。您今天晚些时候有时间吗?或者这几天任意时候您有时间都可以,我作为东道主,有必要一尽地主之谊。」
亚瑟闻言点头道:「当然,能够受到您的邀请,我倍感荣幸。」
梯也尔得到了亚瑟的肯定答复,于是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便行色匆匆的告别了。
「我还得去一趟学院的院长办公室。那幺,一会儿颁奖的时候见,希望您有美好的一天。」
刘维尔看到梯也尔走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而梯也尔对亚瑟的重视,也让这位科学院助教对亚瑟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他惊叹道:「想不到您居然和塔列朗认识,怪不得梯也尔先生会想要宴请您呢?」
亚瑟听到这话,趁机打探道:「梯也尔先生与塔列朗关系很紧密吗?」
刘维尔点了点头:「波旁王朝还没有倒台的时候,塔列朗就十分看不惯夏多布里昂这个浪漫派诗人占据了他的外交大臣席位,更反对夏多布里昂挑起的针对西班牙革命的干涉战争。当时像是塔列朗一样反对进行干涉战争的人有很多,但是敢于跨过庇里牛斯山脉去西班牙看看的记者却只有梯也尔先生一个。
他把在西班牙的所见所闻写成一篇篇报导寄回国内,那些骇人听闻的战场新闻和血腥的战争纪实让大伙儿了解到了干涉战争的残酷性,梯也尔先生更是加大马力炮轰波旁王朝政府和外交大臣夏多布里昂,从而助长了反对派的声势。
所以塔列朗很自然地就注意到了当时还是记者的梯也尔先生,而且塔列朗的侄女……嗯哼,也非常的……嗯,欣赏梯也尔先生。他确实是一个各方面的幸运儿。再加上,之后梯也尔先生的《法国大革命史》在巴黎一炮而红,让他入选法兰西学术院院士的舆论也甚嚣尘上,所以他在塔列朗那一派当中的份量自然就更重了。
不止如此,拉法耶特将军也非常看重他,还出钱给他办报纸。而当初七月革命爆发后,梯也尔先生更是第一个跑去找到当时还是奥尔良公爵的路易·菲利普的人,正是在他的劝说下,路易·菲利普才下定决心回到巴黎,最终登上王位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七月革命后立马当上了财政部秘书长,现在又成了参事院的院长。」
亚瑟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起了塔列朗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忍不住笑了笑:「我原以为塔列朗先生说的那些只是单单针对于伦敦,现在看来,就连巴黎也已经翻天覆地了。约克郡的猪倌做了外交官,水手的儿子当上了参事院的院长,这确实是一个新时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