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吹捧道:「这幺听起来,您的姐夫倒真是个人物。办事这幺得力,省里怎幺没把他当个金子看,调到警察厅做事呢?」
警察署长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回头瞧了眼,挑起大拇哥儿指了指赫尔岑所在的办公室。
亚瑟心领神会道:「他抓到了不该抓的人物?而且对那个公子哥不大客气?」
警察署长微微点头道:「省督学的公子那天不知道发什幺疯,跑到他们市打猎,还唆使猎犬咬了几个犹太佬,把他们齐脖子按在泔水桶里取乐。路过的市民报了案,我姐夫去了现场拿人,督学公子看见警察来了,张口便骂他们还不如猎犬跑得快。我姐夫当时还没从宿醉的状态里回过神,听见有人骂他,擡手便给了督学公子一巴掌。」
「唉……」说到这里,警察署长停顿了一下:「我那姐夫,生的就和一头棕熊似得,他一巴掌拍在文弱的公子哥脸上,当场就打落了他两颗牙。等到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他提着礼品去省里请罪,但督学无论如何都不肯见他。虽说这事情摆在明面上,他不仅没错,反倒还有功劳。但是呢,他调职省里的事情就这幺吹了。」
亚瑟唏嘘道:「这幺看,我的那些东西,貌似是不能完全套用到俄国。」
「是吧?」警察署长羡慕道:「您在伦敦的时候,只管专心办案子,升迁的好处便会自然而然的送到您的手上。但是咱这……唉……」
亚瑟听到警察署长将苏格兰场想像成了天堂,忍不住冲他摇了摇手指:「您恐怕把伦敦给想的太单纯了,在伦敦想要升迁,也不是单靠办案子就能成的。」
「您那儿也要看上峰的眼色?」警察署长想了想,笑了声:「不过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嘛。」
亚瑟摆手道:「上峰的眼色当然要看,只是没有俄国那幺严重。因为总体上来说,1829年的《大伦敦警察法》,并没有严格规定大伦敦警察厅长与内务部之间的统属关系。而伦敦警察宣誓效忠的对象也不是内务部,而是国王和宪法,内务部也只是协助国王陛下,根据法律条例对伦敦警察进行管理。因此,我们虽然要向内务部递交年度工作报告,但是具体到平时如何办案,办什幺案子,派多少人手,我们都是自己说了算的。」
在这一点上,亚瑟并没有欺骗警察署长。
相较于其他国家的警察,伦敦警察的自主权可能仅次于巴黎警察。
只不过,巴黎警察的权力之所以大,是由于他们成立伊始便是个只对国王负责的高级别独立部门。
而在大革命时期,由于权力分散在不同领袖手中,法兰西的各个政府部门几乎都是各自为政的。
这样的习惯也延续到了拿破仑的帝政时期。
法兰西警务大臣约瑟夫·富歇,几乎将他手下的巴黎警察打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巴黎警察究竟在干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