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佬》、《火花》、《经济学人》、《自然》,这些名震不列颠的刊物,都将在今天向董事会提交本季度的GG收益报表与发行情况,并接受董事会成员的例行质询。
前台的钟表刚过七点四十分,前台文员正坐在那张堆满剪报和档案夹的小桌后,一边低头翻阅刚送到的报纸,一边喝着刚泡好的红茶。
他一擡头,看见亚瑟进来,赶忙站起身迎接道:「早上好,爵士。会议室那边已经来了三四位,但几位主编还在路上。不过……刚刚有一位不在名单上的访客,说是和您约好的。」
「和我约好的?」亚瑟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叫什幺?」
「维多克,弗朗索瓦·维多克先生,从巴黎来的,已经等了您二十分钟了。」
「维多克?」亚瑟闻言愣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意外:「那还真是稀客,麻烦你替我通知会议室,我可能会迟到几分钟。」
文员点头去通报的同时,亚瑟已经转身踏入不远处的接待室。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而那位等候者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身穿一件褪色但熨得笔挺的灰色外套,裤脚微微沾水,头上还戴着那顶五年前的旧毡帽。他正用拇指搓着一块黄铜鼻烟壶,姿态熟稔如旧,然而身形却比亚瑟记忆中臃肿了一些。
听见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
一张略显苍老但眼神依旧犀利的脸出现在晨光中,浓密的鬓角往下延伸,连接着法国式的短须。
「Ah,mon ami,你这座报纸兵工厂,可真是不好找。」
亚瑟望着他,轻轻合上门:「维多克先生,您来之前该给我写封信的。咱们约好了时间,我可以派人去码头接您。」
「何必那幺麻烦呢?」维多克笑呵呵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我可不喜欢在信笺里透露我的行踪轨迹,凡是要经他人之手送到的东西,全都不可信。我可不想让巴黎警察知道我近期会去哪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派人在路上伏击我。」
亚瑟半开玩笑道:「他们应该不至于对你这位保安部的老长官痛下杀手吧?」
「那可不一定。」维多克耸肩道:「虽然我也曾经是巴黎警察的一份子,但是正因如此,我才深知,你最好永远不要高估他们的品行。当然了,如果撇去品行,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非常的有能力。然而,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要小心他们私下的报复行动。」
「您最近又犯什幺事了?」亚瑟掏出雪茄盒扔给维多克:「杀人?放火?盗窃?还是拦路抢劫?」
维多克抽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前嗅了嗅:「比那严重。」
亚瑟心领神会道:「你让他们在人前丢了面子?」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