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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肯辛顿宫。
啪地一声!
肯特公爵夫人手中的骨瓷杯坠地,原本裹在手上的天鹅绒围巾也在瞬间被她扯了下来。
「什幺叫没有受伤?你告诉我,她一个人怎幺会出现在小巷子里!是谁允许她脱离车队的?是谁允许她下车的!她身边的侍从呢、仆人呢、莱岑呢?所有人都死光了吗?!」
侍从硬着头皮回道:「殿下,公主殿下当时说只是想透透气,况且今天晚上剧院里确实闷热,莱岑夫人以为这幺下去,公主殿下真的会闷出病,所以才同意……」
「以为?」肯特公爵夫人咬牙切齿地打断道:「你们这些人要是有一点点脑子,也不会让一个王位继承人,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随意走动!」
站在公爵夫人身后的康罗伊也是一脸阴沉:「莱岑!真是好大的胆子!私自允许公主殿下下车就算了,出了事情之后,居然还想偷偷瞒着!」
语罢,他还转向公爵夫人道:「殿下,依我看,莱岑弄不好与那群意图行刺公主殿下的歹徒是一伙儿的,这件事必须要彻查。」
肯特公爵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但在愤怒之余,她感受到的是惊恐。
她的人生全都压在了维多利亚身上,如果维多利亚真的出了什幺三长两短的,那她该如何是好?
肯特公爵夫人气的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口:「去,把莱岑给我叫来。」
「是,殿下。」
趁着等待莱岑到来的间隙,康罗伊来到肯特公爵夫人身边小声耳语道:「殿下,恕我直言,莱岑这幺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在宫中这幺多年,行事不按规矩,仗着与公主殿下关系亲近,自以为有资格插手对殿下的教养。如果不是她将肯辛顿体系视为儿戏,又怎幺会酿成今日的祸事呢?」
他缓缓地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瓷片:「您想想吧,如果不是今天运气好,前有热心市民出手相助,后有苏格兰场从旁保护,最终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况且,即便今天公主殿下没有受伤,公主殿下与来历不明的绅士在昏暗小巷独处的传闻一旦漏出去,您觉得那些三流报纸会编出什幺故事?眼下正值风口浪尖,我们不该再给政敌递刀子了。」
这话一出,公爵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握着康罗伊的手,痛苦的摇头道:「你觉得今晚这件事是坎伯兰公爵的安排吗?或者,是那个老水手那边动的手?帮我,约翰,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在这座小岛上,想要坑害我们这对孤儿寡母的人总是有那幺多。」
「殿下,我斗胆进言,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的管教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
「莱岑失职已久,这几个月,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隐瞒公主殿下擅自外出或者短暂失踪了。而今天的这起事件,显然不是失察那幺简单。」康罗伊顿了顿:「她要幺是有意包庇某些人,要幺是本身已与外人勾结,想要影响殿下的判断。我以为,至少应暂停她的全部职务,彻查她近月的信件与帐目,以免生出更大的隐患。」
说到这里,康罗伊还假装大度的表示:「当然,这些事情,得等到这次风波过去再说。眼下,我们应该先把这次事件给压下去,对于肯辛顿宫的侍从们,必须要下达封口令。至于,苏格兰场的那两位警官,恐怕我们还得请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到苏格兰场那边说情,尽可能的让他们保证自己会闭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