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大选召开之前,亚瑟·黑斯廷斯爵士还十分巧合的安排了那场在圣马丁教堂举办的罗伯特·卡利警官纪念仪式,并且将做开场白的殊荣交给了迪斯雷利先生。
如果细细分析起来,亚瑟·黑斯廷斯爵士,这位常常自称是「住在海德公园边的无名小卒」的年轻人,其实要远比常人认知中的印象更有能量。
斯托克马突然抛出那样的观点,也只不过是想诈一诈他。
归根结底,他也不敢把亚瑟给逼急了,毕竟这位帝国出版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手中可掌握着不少发声渠道。
只要亚瑟乐意,他随时都可以在舰队街散播对维多利亚不利的消息,只要一晚上的时间,维多利亚公主与人私通的谣言就可以传遍整个伦敦。
只不过,目前来看,亚瑟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且他身为王储的家庭教师,肯定也是更希望维多利亚顺利继位的。
叮当。
那是刀背碰到瓷盘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亚瑟放下刀叉,擡起餐巾擦了擦嘴:「阁下,我无意指摘,但是,您难道不觉得您刚才那番无端指控有些失礼吗?我这一早上都在为了公主殿下的事情前后奔走,结果到头来,却只换了您一句,我是别有用心。恕我实在无法接受您的观点,如果这就是利奥波德陛下的意思,我可以接受立刻退出肯辛顿宫,反正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她的修辞学水平已经打好基础了。」
斯托克马脸上的神情变了一变,他确实没想到亚瑟会用这样的语调作答,不愤怒,却锋利,话语里没有一句高声,然而每一个单词都在提醒他,试探已经越线了。
苏格兰场的警官们都知道,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不是那种会轻易发火的人,可正因为他是这个性格,所以他的冷淡回应才更具分量。
在这方面,进步青年莱德利,或者说奎因小姐,他就很有经验,比起怒斥和咆哮,亚瑟爵士的沉默和离席才是真正的警告。
斯托克马当即起身,轻轻扶了下帽檐:「请您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那并非我的本意。您也知道的,一夜之间发生了这幺多事,我难免会感到心急。」
亚瑟没有回应,只是把餐巾搁在旁边,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说点更有诚意的。
斯托克马稍作停顿,像是认真斟酌了下措辞,然后才继续说道:「利奥波德陛下对您一直是信任的,昨夜的混乱让我们都太过紧张了。我不该怀疑您在此事中的立场,您过去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国家、对王室的忠诚早已显而易见,我方才那番话……实在是失言。」
斯托克马生怕亚瑟一气之下会站到坎伯兰公爵那边,毕竟现如今的亚瑟可不仅仅是受到维多利亚的信任那幺简单。
除此之外,他在苏格兰场和舰队街的势力也足以让他在王位继承战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可能站着威灵顿公爵和罗伯特·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