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就免不了的,这两位宫廷女官的纷争愈演愈烈,两个女人的「战争」也在肯辛顿宫里断断续续的打了五六年。
只不过,最近二人的关系貌似和缓了不少。
至于为什幺会变得和缓,那自然还是仰赖于咱们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了。
其实,自从莱岑夫人得知亚瑟是黑斯廷斯家族的远房亲戚后,她就已经开始主动和缓与弗洛拉的关系了。
而半年前,亚瑟莫名其妙开展的那场,针对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的「追求」行动,也让弗洛拉在受宠若惊之余,看到了一丝不必藉助宫廷政治积累财富就能嫁人的希望。
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弗洛拉的潜意识就情不自禁的调低了对于未来获得宫廷职位的期望,因此,她对于莱岑夫人在肯辛顿宫中带给自己的威胁也就钝感了不少。
她们不止打破了一连几年除了公开场合互相不说话的默契,甚至莱岑夫人还私下向弗洛拉表达了对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感谢。虽然亚瑟从没主动提过,但是莱岑夫人已经从斯托克马男爵处了解到了,她之所以能继续留在肯辛顿宫,亚瑟爵士也是出了力的。
而对于弗洛拉来说,莱岑夫人当面向她夸赞她的表弟亚瑟,那就是在向她服软示弱。
弗洛拉当时虽然不动声色,但那双总是微微下垂的眼睛里蕴含着的得意却是藏不住的。
当然了,想要让两位积怨已久的女士从此化敌为友、姐妹相称,那恐怕还是太天真了。
但是,见面有个笑脸,空闲时间偶尔寒暄两句,这两位女士还是做得到的。
毕竟两位女士的肚量总归是要比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和帕麦斯顿子爵大的。
就在前阵子,亚瑟还在舰队街买「热搜」,抨击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动用非正式手段介入西班牙内战,并强调外交部通过不宣而战的方式,派遣英国志愿军进入伊比利亚半岛支持西班牙自由派,是对和平的掩耳盗铃。
结果转过天,帕麦斯顿的喉舌《晨邮报》便刊发长文,直言伦敦大学与国王学院的合并是历史潮流的大势所趋,并指责伦敦大学教务长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坚决抗拒《大学教育法案》,是置英国高等教育于不顾,此人实属不识大体。
虽然伦敦大学与外交部的舆论攻防战目前尚在相持阶段,但亚瑟现在确实得先把和帕麦斯顿打口水仗的事往旁边放放了。
午后的街道被伦敦少有的阳光照亮,兰开斯特门的鹅卵石在阳光下泛出银白的微光。
一阵节奏缓慢、车铃不响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那是一辆漆黑带银边的轻便双轮马车,马匹毛色光亮,车身干净得没有半点尘土,纤巧却不张扬。
它在亚瑟宅邸门前稳稳停下。
一身灰呢制服、戴着高筒帽、手握缰绳的车夫向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