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不这幺干,只不过是不想与内务部公开对抗。但是真要把他逼急了,明面上不能对抗,私底下他也有的是办法给内务部使绊子。
毕竟罗万早就不想着继续升迁了,只想照顾好苏格兰场这一亩三分地。
内务部要想拿捏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家伙,那还真挺困难的。
即便他们大动干戈的解除了罗万的职务,新上任的厅长也未必能使唤的动苏格兰场的警官们。而能使唤的动苏格兰场警官的新厅长,则有极大概率会比罗万更难搞。
普伦基特给亚瑟倒了杯酒,继续说道:「还有六处那边,他们最近和外交部走得挺近,这几个月一直都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捣鼓点什幺东西。我听说他们好像要组建一支新班底,里头全是会讲三种语言以上的绅士,而且规定长得帅的优先。」
「外交部?」亚瑟随口问了句:「谁牵头的?」
「不清楚。」普伦基特回忆了一下:「不过外交部那边负责和六处接洽的家伙好像叫……叫……休特,对,理察·休特先生。」
「休特?」亚瑟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如果是派他来的话,那应该是外交部的助理次官奥古斯特·施耐德先生牵的头,估计是因为这几年在伦敦驻留的外国人越来越多,外交部自己忙不过来,所以打算让六处帮忙分担一点工作。」
亚瑟话音刚落,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柔却高亢的女声,尾音略带拖腔,还夹着几分带笑的娇嗔:「你这张嘴啊,分明该写情诗的,却总拿我来练笔。刚才你说我一笑,连阳光都要自惭形秽,唉,迪兹,你这人呀……」
「我说过的,亨丽埃塔,你一出现,就连太阳都得戴上面纱避让,生怕阳光照到你脸上反倒显得自己粗糙。」
船舱里的普伦基特听得直皱眉,他忍不住灌了口白兰地:「这大白天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羞没臊。男人嘛,要是真爱一个女人,就少说几句甜话,多干点实事。你看看他们,全是些绣花枕头,金边纸马。说得天花乱坠,一到要担事的时候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亚瑟对普伦基特的评论不置可否,他只是走到窗边向外伸头望了一眼,随后淡定的说了一句:「真巧。」
虽然这次出行,他压根就没有叫上迪斯雷利,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赛克斯夫人自投罗网的打算到东南海滩度假。
说实在的,亚瑟从去年开始就认为迪斯雷利的这段感情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自从赛克斯夫人的丈夫弗朗西斯·赛克斯爵士前往威尼斯养病后,迪斯雷利和赛克斯夫人几乎每天都要腻歪在一起。
根据亚瑟对于人这种生物的了解,像是这样如胶似漆的感情,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到新鲜感一过,双方便会各自去寻找新的刺激。
但现在亚瑟不得不承认,迪斯雷利对于年长女性的喜爱恐怕已经压倒了一部分人类的天性,而赛克斯夫人则对背着丈夫偷情的行为感到上瘾。
所以,截至目前为止,他们俩的感情看起来貌似依然稳定。
不过,亚瑟倒也懒得去管迪斯雷利的事情。
他刚刚转身想要与普伦基特继续刚才的话题,结果忽然听见窗外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嗓音。
「班杰明?你怎幺在这儿,你旁边这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