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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雷斯歪着脑袋看他,语气里带着些许欣慰和揣度:「所以你是打算不管真相,只认帐面的结果?」
亚瑟看向海面,仿佛那一线暗潮比眼前的讽刺更值得注意:「站在不同的立场可以看到不同的真相,唯有结果是可以量化的。阿加雷斯,你得知道,我是伦敦大学的毕业生,杰里米·边沁的门徒,一个功利主义者。」
「用一份微笑去换取十份掌声,用一滴泪水去换取百人的同情。」阿加雷斯嗤笑一声:「功利主义者?呵……也许吧。」
……
温莎的夜色比拉姆斯盖特更沉,厚重的云层压低了天穹,把城堡的塔尖都吞进了阴影里。
宴会厅里烛台林立,金光在奢华餐具与水晶灯之间闪动。
阿德莱德王后端坐在长桌上首,微笑着与两侧的贵妇寒暄,而威廉四世的座位却空着,他被他的私人秘书赫伯特·泰勒爵士叫到了相邻的小会客室。
房门被侍从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莺歌燕舞与欢声笑语。
威廉四世站在壁炉前,手中攥着一封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的信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该死!」国王的嗓音沙哑而暴烈,「那女人疯了吗!他们竟敢对我的侄女,对未来的女王,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猛地把信摔在乌木茶几上,烛火一阵摇曳,信封上的封蜡在光里映出A.H.的印迹。
威廉四世的胸膛起起伏伏,忽然他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膝盖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
「陛下!」
赫伯特·泰勒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国王摇晃的肩膀,将他半拉半擡地带到壁炉旁的高背椅上坐下:「您不要太激动了,陛下。别忘了,您才刚从上一次病中勉强恢复过来。」
国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那双曾经在甲板上与水手们同喝朗姆酒的手,如今却在扶手上微微颤抖:「那个德意志女人,那个下贱的爱尔兰人……」
泰勒一边替他松开过紧的礼服扣,一边吩咐侍从去倒一杯温热的加了白兰地的牛奶:「信里的事再严重,也不值当拿您的心脏去换。」
威廉紧闭双眼扶着额头,他的呼吸粗重,像是压着一股不肯消散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