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帕麦斯顿子爵亨利·约翰·坦普尔》英国画家托马斯·赫菲绘于1802年
当然了,无论考珀小姐的生父究竟是谁,单就以她母亲的情史而论,大伙儿应该不难理解帕麦斯顿为什幺会在俄国公使波佐求见他的时候,让他在外交部门外硬等俩小时。
虽然从外交政策上而言,波佐出于对祖国法兰西的感情,经常站在俄国的立场上替如今的法兰西七月王朝说话,并经常令他的俄国同僚怀疑波佐通法。波佐如此偏袒法国,自然也难免遭到奉行反法政策的帕麦斯顿的厌恶。
但即便撇开这层关系,光是波佐曾经与考珀夫人「坦诚相待」这件事,也足够让帕麦斯顿感到恶心了。
众所周知,苏格兰场的某位标志人物的心眼儿向来不大,但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得出来说句公道话:虽然他向来尊敬帕麦斯顿子爵,但是子爵阁下在这件事上确实表现的太小气了。身为外交大臣,怎幺能让人家俄国公使在外交部外面罚站呢?这也太不职业了。
亚瑟心满意足的看完这份关于波佐的背景调查报告,忽然一下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他缓缓合上文件,指尖轻叩桌面,像是在回味上好红酒滑过喉咙后的余韵。
屋里的众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中能让亚瑟爵士露出这种笑意的材料,往往不止是有价值的,更是别有用心的「特供」产品。
他将文件工工整整的收入文件袋,看样子是准备晚上拿回去细品。
末了,他还不忘端起红茶轻抿一口:「莱德利,这份材料,我只能说……」
莱德利身体前倾,洗耳恭听。
亚瑟打了个响指:「精彩至极。看得出来,你在五处把工作做得很用心。」
莱德利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能得您一句夸奖,实在是属下的荣幸。」
亚瑟擡手示意他坐下,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在苏格兰场,有的同僚曾经不小心行差踏错,走错了路……」
琼斯听到这里,不由的微微俯首,正襟危坐。
「但是……」亚瑟朗声道:「这世上哪儿有完人呢?人人都会犯错,但是也要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托马斯?」
普伦基特忽然被亚瑟点名,面对亚瑟的问询,他这个忠心不二的警务情报局之虎怎幺会说出一个不字。
「当然,爵士,您说的有道理。」
亚瑟轻轻点了点头:「你们应该知道,我向来讨厌内务部奉行的那套在各部门之间互相牵制的手段,那都是些下三滥、见不得光的小人才会使用的手段。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幺想的,但是我个人更欣赏,真正的配合默契、目标一致的协作关系。」
语罢,他眸光一转,落在了莱德利身上。
「莱德利,你这些年干得不错,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五处虽然不比出外勤风光,但你们每一份报告我都读过,里面不仅有情报,还有判断。你不是那种一板一眼做事的老古板,你有主动思考的能力,也有抓住事态走向的敏感嗅觉,有随机应变的本事,这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说到这,亚瑟放慢了语速,手指一点点地滑过桌上的日程表:「所以,关于这次公主殿下生日会的安保统筹工作,当然会交给查尔斯和托马斯。但是现场的安保指挥,我倾向于向上面推荐你。」
亚瑟一句话落地,会议室里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莱德利闻言明显怔了一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以致于竟然忘了起身回话。
他原本以为,能够用这份文件在亚瑟那里博个欢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安保工作什幺的,他顶多也就干点吃力不讨好的幕后工作。
谁能料到,亚瑟不止没有独吞那个最风光、最露脸的机会,反倒是将这个机会交到了他这个叛徒的手里。
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