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平静却不容置疑说:「爸爸,妈妈,亚历山大,我明白你们的期望,也明白学医对我们家意味着什幺。但是,请你们看看外面!」
他指向窗外莫斯科那灰暗的街道:「看看这片土地!它病了,病得很重!
不是身体上的病痛,是灵魂上的!是精神上的麻木、虚伪、懒惰和对不公的沉默!」
他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当医生,或许能救几个人,几十个人。但我感到有一种更迫切的召唤!用笔!用思想!
去揭露那些让我们民族生病的毒瘤,去唤醒沉睡的灵魂,去刺痛那些习以为常的冷漠!
果戈里、谢德林先生他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这难道不比仅仅治疗肉体上的伤口更重要?
这难道不是一种更深刻的『医治』?」
帕维尔咆哮着打断他:「胡说八道!什幺灵魂?什幺毒瘤?那是你能管的事吗?那是沙皇陛下和大臣们的事!
你一个小市民的儿子,能当上医生,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是对全家最大的贡献!
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你必须去医学院报导!」
契诃夫直视着父亲愤怒的眼睛,毫不退缩:「爸爸,我不是在做梦。我知道这很难,也知道这会让家里失望。
但我无法再背对着我感受到的一切!
如果仅仅为了『安稳』,而对整个民族的呻吟和灵魂的沉沦视而不见……
那我即使穿上白大褂,内心也永远无法安宁。请您……理解我。」
帕维尔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烦躁地踱步:「理解?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没有面包,一切高尚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