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则雷打不动地前往梅塘,参与「梅塘之夜」,契诃夫也聆听了剩余的故事:
于斯曼讲述了一个不情愿的士兵被混乱的战争裹挟的荒诞旅程,充满了对官僚主义和个体渺小的绝望描绘;
亨利·塞阿尔揭露了巴黎围城期间,一位法国的高级军官被情妇蛊惑,从而玩忽职守的腐败丑闻;
李昂·埃尼则描绘了一队普鲁士士兵在酒精和谣言煽动下陷入群体性疯狂,血洗了一家妓院。
保尔·阿莱克西则叙述了一位贵妇人在战场寻找亡夫遗骸时,竟与邂逅的「伤兵」发展出病态恋情的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从不同角度折射出战争的荒谬、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病态。
契诃夫贪婪地吸收着,世界观被不断冲刷和重塑。
终于,在保尔·阿莱克西讲完故事的晚上,莱昂纳尔提出了一个建议:「先生们,我们讲了战争,讲了人性。
今晚气氛正好,不如我们也聊聊自己?聊聊在拿起笔成为『作家』之前,我们在做什幺。
以及,最初驱动我们走上这条路的,那个最朴素的理由是什幺?」
说着,他特意看了一眼契诃夫,众人也默契地笑了起来。
左拉率先开口,带着自嘲:「哈,成为作家之前?我在「阿歇特出版社」当打包工和GG推销员!整天跟帐本和宣传单打交道。
为什幺写作?可能是因为太穷了,想着写点东西或许能多赚几个法郎,好让我母亲不用再为面包发愁……」
他的理由朴实得让契诃夫意外。
莫泊桑灌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说:「我?教育部的小职员!整天抄抄写写,无聊透顶。写作?开始纯粹是为了泡妞!你们知道的,给沙龙里的女士们念首情诗,写个浪漫小故事,效果可比送花强多了!」
他毫不掩饰最初的「庸俗」动机,引来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