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莱昂纳尔的信中描述:
【这里的海风至少是干净的,不像巴黎,连呼吸都觉得在吞咽腐肉。】
他还提到,自然主义文学小组的年轻成员们大多去了诺曼第或布列塔尼。
【只有于斯曼那个怪人,宁愿闷在巴黎研究中世纪的手稿。】
「星期四晚餐会」和「梅塘夜会」自然也就告一段落。
没有了这些人,「沙尔庞捷的星期二」当然办不成了。
巴黎1879年的社交旺季划上了句号,再次开启就要等到凉爽的秋季了。
窗外传来马车夫的咒骂声,大概是车轮又陷进了融化的沥青里。
莱昂纳尔拿起羽毛笔,开始给两位邀请者回信——无论去哪里,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巴黎都是当务之急。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灰蒙蒙、被热浪扭曲的巴黎天际线上。
去罗昂伯爵的城堡?意味着无尽的应酬、虚伪的奉承,以及可能卷入更深的政坛漩涡。
随罗斯柴尔德夫人去义大利的别墅?那暧昧的暗示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一个更清晰、也更迫切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回家,回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蒙铁尔小镇。
那里有凉爽的山风,有清澈的溪流,有熟悉的乡音,更有他许久未见的家人——他那因被骗而愁云惨澹的父母,还有深陷情伤姐姐伊凡娜。
骗子虽然遭受了远超想像的惩罚,但他给受害者留下的创伤一时半会还不能抚平。
莱昂纳尔不可能永远躲着自己的家人,现在回去时机刚好。
打定主意,他立刻开始筹划。
首先是如何安置艾丽丝和佩蒂,艾丽丝身份敏感,佩蒂不适合长途跋涉,都不能同去。
但把她们留在这闷热的公寓既受罪,也不安全。
他想到了爱弥儿·左拉。
左拉夫妇已去了马赛避暑,但他的梅塘别墅应当还有厨娘和仆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