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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没有说话。

宣冲顿了顿:「我答案不对。」

系统:「这是开放问题,没有对错,答案的对错,在于实践。」

宣冲蹲了下来看着地上蚂蚁,蚂蚁们遵循着路线在地上移动,即使是自己用刀子断掉一个路线,蚂蚁们仍然是会遵循深处蚁巢的指令。宣冲策马飞到二十丈高,望着几十里外的坞堡,童谣这样的指令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这个时代,童谣传播的源头很明显,是那帮吟诗做对的人,他们念叨的词句,被仆役们听到,仆役们念叨着,被小孩子们传了出去。如同蚁穴中心掌握信息素,他们掌握了对民众的信息输入权。

豪族们掌握了经典要义。故作为信息中枢,如同虫群中心对虫群发出指令一样,单方面对百姓们灌输他们的喜好概念,而百姓们冻饿疾苦,以及自身根本利益,则无法传播。

宣冲反思:单纯杀戮是扭转不了这个结构,例如唐末黄巢几乎是屠尽了所有世家门阀,但是资治通鉴则是站在了新的门阀阶级利益上,将行为完全抹黑。

而黄巢之后,又一个类似黄巢的人物,是用着「吃他粮,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个梗歌,直接把大明给掀了。

百姓因为天灾流动起义,因为听过同样歌谣,那就不是草芥了。而是血潮!

等等,宣冲嘀咕了一下:「我好像找到了什幺线头。从黄巢到李自成,『谣』的源头发生了变化,从世家变成寒门;社会传播介质也发生了改变,从无知孩童无意识行为变成农夫市民按照自己利益倾向来有选择地扩音。」

这是从思想禁锢的前夜到近代的线头。

宣冲在系统预留书签页码上写上了「马赛曲」三个字,即军队通过了军歌,从王国贵族,教廷手中夺去了信息传播的主导权。军队的流动性使得传播效率一下子胜过旧势力。

站在历史旁观者角度来看,这就是传统农奴起义突然变得近代化的「特征」之一。

当然宣冲想了想,现在还是得把自己的野心给收一收。

欧洲中世纪的封建主们缺乏历史经验,在近代让军队唱歌,唱着唱着,自身共鸣起来,进而共鸣者把国王送上断头台,但是在东方?可是有充分经验的。

…系统已经隐了…

在东方,军将们若是试图开始掌握舆权,那就是纵容「妄悖之言」传播。

东方治理体系对此事相当警惕。对这类行为统统归纳为「僭越」。

先秦时期「大楚兴,陈胜王」让后世各朝各代对行伍中乱唱是明令禁止。哪怕再正确的传唱,都会引起统治者们忌惮,岳飞的《满江红》内容足够忠诚,还是触碰了老赵家祖传对武将的忌惮心,最终遭遇风波亭。

宋之后,中华武将是绝对不能做出脱离「皇帝最高指示精神」之外的抒志文学作品。

武飞敢肯定,一旦自己敢把「军歌」这种先进的东西放出来。那立刻就会被大爻朝廷上的大人们认为「其心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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