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就知道这不是「莫名其妙」,武小雀的跳跃性思维让他们在张嘴惊讶的刹那,被硬塞一杯罚酒。
武飞:「相关的军功担保者们,带着家里面这些涉案子弟,去灵江南岸外驻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上来抵消罪责。在这个大案中,犯了最大案件的人,其自己是要在灵江南部至少常驻六十年。(几乎是三代人)这部分外驻者的驻扎时长,和「将功抵罪贷」所需的功勋点相关。一次贷款一次结清,外驻时长不接受未来任何新立功的减免。也就是说,外放驻扎时,你们还是「功勋卓着」的爷,爵位上没有任何贬。」
不少武家子弟刚想凑一点功勋,乞求赖着不走的小心思,直接被武飞给否了。
武飞:功劳要是能无限制抵消,功劳是不值钱了,律法也变成了儿戏。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些人虽然被贬了,但是还有家族的帮衬。而直接带着功勋贬出去,家族就鞭长莫及帮衬不了,这才是「罚到痛点」上。
至于跑到灵江以南再触犯法律怎幺办?灵江以南律法的约束力就非常弱,除非公开叛乱,否则的话,基本没啥法律可以触犯;相较于律法,更大危险是瞎搞后,被下属们不堪欺辱悄悄勒死,然后上报病故。
武飞很确定,这帮驻南功勋集团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武飞这幺干在政治层面也是有需要,需要灵江南部有一个稳定集团能够不断积累功勋话语权,这个集团能够站在灵江南部的角度进行发言,而不是一个个原子化找着中枢把功劳私自兑现成了挤入帝国中心的门票。
这相当于武飞设置一个单向阀,通过一次性惩罚,把功勋子弟全部送到边疆,然后禁止他们降低自己的位格而回来。
如果一个地区的功勋子弟都争先恐后为了兑换调回繁荣区域,集体贬损自己,出卖自己的功劳而回归中央核心区域,这会形成恶性循环。
即边疆的人身份会越来越低,成为罪囚发配的地方。
当边疆没有当家做主的人,帝国无法对边疆进行投资。
而随着帝国中枢崩溃后,本就没有帝国提供名分的边疆立刻脱离。
但有了帝国提供的名分,「高功勋」集团坐镇后。当帝国中央权威下降,这些在帝国序列中被排的很高的人,就不愿意甩掉帝国的烙印,甚至会勤王,且第二帝国重建后,由于力量悬殊无法对抗,也会在新的帝国建立后,与新朝讨价还价,要求加入。
可以说,在这场贪腐案件中,武飞在对内下刀子的同时,仍然是在危机中抓住机会,趁机强化一波边疆控制。
…另一边…
在军功派系们被猛整一顿后,即立刻把敌意对准了武飞提拔上来陈胜昔。
武飞几乎是在几个月内,就同步得到了大量小报告。其中「世家子弟群体拜访陈胜昔」「北人私自密会」这类的秘折天天都来一份。
话说,军事功勋集团,这幺多年显然也摸透了武飞的好恶,不喜欢儒生的「仁政」。
这些拜访陈胜昔的世家子弟们毫无意外都是「仁政」派系,即要解散公共奴营,让百姓休养生息。
所以功勋派们抓紧了捡武飞不爱听的说。
奈何,武飞在内政上是以鞋拔子脸为葫芦画瓢,武勋也好,文官也罢,都放着。
而且就算拜访陈胜昔的那些世家子就是「仁政」,且高喊着:「解散奴营」,甚至咒骂「武小雀暴虐」这又能说明什幺呢?只要没挡着自己安排的事情,武飞是不会随便举刀的。
武飞已经和陈胜昔讲的很明白了,他直接对自己负责。确保公共奴营的运转顺畅。只要他能完成自己设置的指标,自己管他怎幺和其他倾向的人进行媾和。
甚至武飞和他点明白了:本职工作做好,允许他沽名钓誉。允许他在传记中描写如何劝谏自己。
武飞这儿的矛盾,其实是东方王朝最后终极矛盾,文官和武官两个血劳体系,为了兑换有限的「血酬」,也就是君主御前的话语权。军功派系和经济派系会相互倾轧。
君主偏了哪一个都不行,偏向军功派系那就被扩张裹挟,最后血酬兑换不了,变成唐末藩镇体系;而偏向经济文治派系,文官体系裹挟国家内耗严重无法集成合力,即变成明灭亡局面。
对于开创之主以及二代三代来说,这在这两个之间保持平衡是很容易的,只有后继被某一派完全洗脑后,平衡打破,王朝才会走下坡路。
…南疆的文武对于武飞是臣,而武飞现在还是大爻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