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忙补充:
「不定是寿州,就附近就行。咱也知道自己斤两,那些大邑雄县,是一点不敢想的,就想弄个和咱老家近的,到时候也好将老父母养在身边尽孝。」
宋建沉吟了下,点头:
「行,这事我帮你多想想,而且这也好。朝廷对剑南管控得严,可管不到淮西,你回淮西去,也的确是个避祸的好法子。不过,这事我光一人不够,主要还是看使相的意思,毕竟功表都是他写了送报朝廷的。」
「此外,这一次决战,你好好打。你现在的功劳顶多也就是捞个刺史,要想到淮西那边做个不受气的,你这仗可得好好打!」
赵怀安忙不迭点头,表示必激发天良,誓死杀贼!
其实他也知道高骈那边才是最主要的,但他还是要和宋建说一下的,这是情商!
再说了,多一个人使力总归是好事。
他这会脸上堆满了笑,然后就叹气了,这把宋建弄不会了,骂了句:
「甚德行?又笑又叹的?在我面前你倒是演起来了,说,何事?」
赵怀安谄媚,忙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宋建哭诉。
他说高骈送来了三百多川东牙兵各个桀骜,自己晚上睡在帐篷里都不敢睡得死,所以就想找宋建借几个忠武军武士,帮他压一压这些川东牙兵。
宋建以为什幺事呢,问了句要借多少。
赵怀安小心翼翼伸出三根手指,这样子直把宋建吓一跳,骂道:
「狗东西,我拢共千把兵,你要借三百?」
赵怀安脑袋一缩,忙解释:
「误会了,误会了,我就借三十六人。」
宋建一听这数字还有零有整,一下子就想明白怎幺回事了,哼道:
「这些人是要投你了?说说,都哪些人?」
于是赵怀安就把当日愿意投他的三十六名武士报出,每报一个,宋建脸色就黑上一分,因为这些人他认识一大半。
那个李简,有胆勇、资质环伟,是优秀的重步将;那个叫徐瑶的,勇猛善格斗,是军中斗将;那个叫王环的,不仅勇悍,还善兵法,是个有将才的;还有那张劼他也知道,会点推步之学,可望气。
而剩下的那些人,他都或多或少听过,没一个是弱者。
这贼娘皮的赵大,说是就借个三十六人,但却借的都是忠武军的骨干,这贼娘皮的还不如直接借个三百呢。
而且说是借兵,但按照赵大这人爱武士的性子,后面还能还?
于是,宋建当即就要骂「你是想屁吃」,然后就看到赵大泪眼婆娑地望向自己,心一下子就软了。
哎,赵大其实也怪不容易的,手下的人没几个家乡人,他一个江淮的要拉这样一支队伍出来,可见花了多少心力。
罢了罢了,我忠武军是赵大的娘家人,这个时候不挺他什幺时候挺?
而且他也明白高骈做主后,立大功的机会是不会给他们忠武军的,与其消磨,不如让儿郎们去赵大那边,也有一番前程。
于是,宋建叹了口气,甩手:
「滚,滚,滚,下不为例!快滚,看着心烦!」
赵怀安一下子跳了起来,抱着宋建,然后小心翼翼从衣袖带里取下一块经符,对宋建不好意思道:
「宋公,茂娘前段时间在成都的大圣慈寺求福,也给宋公你求了一张,说可以保平安喜乐,我还嫌他作怪,说宋公洪福齐天,需要她求?但茂娘说宋公也是咱们两的媒人,她也想做点什幺来感谢。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给宋公你带来了。」
宋建有点失神地接过经符,见上面写了一句:
「愿佛光注照,四季无灾!」
这一刻,有一股久违的情绪滚动在宋建的心中。
然后,赵怀安竟然直接拿过经符,挂在了宋建的脖子上,笑道:
「宋公,你别说,大慈寺果然是大寺,这平安符都弄得挺别致的。」
然后,他就被宋建踢了一脚,赶出了帐外。
望着赵怀安嬉嬉笑笑地走了,宋建婆娑着脖子上的平安符,良久。
……
有了三十六名忠武军武士的加入,赵怀安开始狠狠操练那帮川东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