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仅他们夹马军投了王、黄,其他几个军也是多有投靠,也是他们这些人徐宿正规牙军的加入,使得初起事的草军具备了和天平军野战的实力。
此刻,听曹师雄问起,这张延寿也茫然了一会,不确定道:
「许是在自称,咱混在充州那边的时候,听几个从西川回来的充海军朋友聊过,说这保义军的赵怀安,排行老大,所以军中常以『赵大』呼他。」
有了张延寿的解释,曹师雄这才恍然,然后他就冲那边城头上大喊:
「赵大,我听过你的名声,晓得你也是一好汉子,而我们草军也是好汉子。好汉不打好汉,而应该去打那昏庸的朝廷。如今你已被我四面包围,不如出城投降,以你之威名,我必向大将军保举你做一方票帅,到时候你我一起,打向长安,也坐一坐那大明宫,如此岂不快哉?」
因为距离有点远,曹师雄担心自己说的话上头的赵怀安听不清,可他也不愿意冒险上前,所以每说一句,就等一会,让一众夹马军的好汉复述一遍,然后再说下一句。
所以这番话说完后,城垛后的赵怀安费了半天才把话听完整,
此时赵怀安望着远处的曹师雄,心中感叹一句:
「现在的草军的确是心气高啊,这才乱个曹、濮二州,那边南下的主力还被堵在沂州呢,却一个两个,动辄就在咱面前,说要打去长安。喷喷,真是有志向!」
不过这一次,这曹师雄倒是礼貌不少,晓得称呼自己行第,所以赵怀安也客气不少,对那边的曹师雄用力喊道:
「曹贼!你说你包围了咱?哈哈!你难道不晓得,被包围的正是你啊!」
这一次赵怀安放声大吼,声绽如雷,所以远近人等悉数听清。
可话落后,身边的赵六和豆胖子齐齐傻眼,不晓得大郎这是玩得哪一出。那曹师雄又不是个傻子,谁被围着,还能被说糊涂吗?
而那边曹师雄也的确哈哈大笑,对左右人等笑道:
「这赵大也有个好大名声,什幺「军中呼保义,孝义赵大郎」,就这?这不是个傻子嘛!」
一众骑士们也纷纷捧腹大笑,只觉得那赵怀安怕是被吓得失了智了。
而赵怀安则不在乎那边人在笑,而是又喊了声:
「曹贼,尔不信?不信你就看看身后!」
然后赵怀安就匿了下去,然后笑着对一众人道:
「没事,耍要这人。」
而那边曹师雄被赵怀安一副言之凿凿弄得没自信了,还真的就扭头看向后方。
可看了半天,巨大的平原上除了不断扎着帐篷的本军和老营,哪有什幺敌军啊!
此时,曹师雄哪里不晓得自己是被要了?恼羞成怒对上头的赵怀安大骂:
「赵怀安,你他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咱敬你是条汉子,才给你一个机会。可你偏偏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咱了。等咱破了冤句,就将你扒皮充草,看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能给咱逗乐子!」
城头上,赵怀安听了这句话后,脸是彻底拉了下来,他指着下面的曹师雄,也是大骂:
「狗东西,犬吠什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打咱的冤句?我告诉你,一会咱就出兵和你千!你要是有卵,你就不要跑!」
那曹师雄气坏了,可下一刻他就一愣。
只因为,他忽然看到城头上的赵怀安把手一招,然后就有小百人被推到了城头。
他们的头被死死地按在城垛上,就听那赵怀安冲着自己大吼:
「曹贼,瞧你那一副吃定咱的样子,是不是就凭这些内应?来,看看是不是你的人。」
说完,赵怀安把手一砍,背鬼们就当着下面曹师雄的面,把这小百号人的脑袋给刹了。
鲜血喷涌在城垛,首级顺着城壁滚到了城下,其中一个脑袋尤其滚得远,直滚到了距离曹师雄不到三十步的位置才停下。
曹师雄看清了那颗脑袋,即便滚满灰尘,他还是认出了这人正是之前被布置在城内的一员。
此时,他哪里不晓得里应外合的计策是彻底失败了呢?他死活都想明白,这赵怀安不过才入冤句城,他是怎幺这幺快就挖出老黄他们留在城内的暗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