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对郭亮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又对自己的四个义子下令;
「你们四个守着六处狼粪,一旦见我升起『保义』大旗,立即烧起狼烟,可懂?」
赵文忠四兄弟,涨红着脸,破声大吼:
「末将明白!」
说完四人就大马金刀坐在六坨巨大的狼粪之间,怒目圆瞪。
这些长在赵怀安身边的狼独们,今日也终于露出了獠牙了。
布置完这些,赵怀安又一次望向了城外草军,然后就大吼一声,下令:
「擂鼓!聚兵!」
话音刚落,城北关楼下,数十名擂鼓手挥舞着重锤怒砸着牛皮鼓,雄浑肃杀的鼓声传遍全城。
也是在隆隆战鼓中,原先坐在北门街道上的拔山、金刀二都纷纷站起。
两都共计六百甲兵在一千二百名随夫的帮助下,披甲备兵,集结于北门后的干道。
精甲曜日,仿若龙鳞,鳞次栉比,层层向后,铺满整片街道。
拔山都都将韩琼、金刀都都将李继雍,二人头戴垂肩兜整,披着三层甲,高举着铁鞭,铁,
高声大吼,各自带领着全都欢呼着「呼保义」之名。
于是,城头上鼓角催逼,城门后山呼海啸。
在万重声浪中,一名身着明光铠,头戴羽翎覆面盔,身高八尺,背后亲自披一面「保义」旗,
手上拿着一柄八棱金瓜骨朵懒懒靠在肩头,就从城上走到众甲士面前。
而在他的身后,同样有四十名铁甲武士,各个大铠覆身,浑身上下都被铁甲包裹着,各持重兵,随之而出。
这些人一出来,街道上的拔山、金刀二都甲士更是欢呼得疯了,他们将头上的兜整卷起,因为这样才好叫得更大声。
他们齐齐喊着「呼保义」,将无限的崇拜放在最前的那个覆甲武士身上。
是的,覆甲持兵而出者,正乃呼保义赵怀安!
因为全身覆甲,赵怀安和身后的一众帐下都武士都只能一步一沉肩地行走,可越是这样,他们行走间就更是龙行虎步,给人霸气杀伐之感。
赵怀安站在两都队前。
拔山、金刀二都吏士让出中间道路,让赵怀安他们穿在其间。
在甲士们的簇拥下,赵怀安一路上,甩着八字步伐,全身甲片撞击作响,铁手拍拍这个虎责,
然后又捶了捶那个猛锐。
每个被他招呼的甲士,无一不发出沉闷的虎吼,他们右手砸在胸甲上,目光一直随赵怀安的身体移动。
就这样,百步距离,赵怀安足足走了一刻,可街道上的甲兵们却没有一个感觉到不耐烦,反而斗志更加昂扬,战意十足。
在他的身后,四十名帐下都铁甲武土,每个都扛着一名军旗,手里还拎着铁或短斧,步伐恣意杀伐,眼神中满是坚定,此时也随着赵怀安一步步走到了队伍最后。
当赵怀安走完这条布满甲士的街道后,他望向了队伍的末尾。
在这里,百余名附军猬在这里,牵着四十匹铁甲覆盖的高大战马,等候在此。
能覆铁甲的战马本就不多,但比高头大马还难得的却是这些精良的马铠。
每一副马铠皆是军国重器,全天下只有长安的少府监下的甲坊署才能制作。
整整一套,包括护马头的面帘,护颈部的鸡颈,护前胸的当胸,护躯干的身甲,护臀部的搭后,以及护背部竖甲的寄生。
全套下来光用甲片就要两千片,一套能当步甲十套,价一百五十贯。
更不用说,自国朝丢了河朔、陇右这些产马地后,申骑已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