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周晓得好友许战死后,非常悲伤,但还是收纳了谢彦章的这支妇孺娃娃,并正式让谢彦章成了这支队伍的管带,就隶在他的下面。
之后葛从周就离开了,说是有决定义军生死的大事要做。
这会谢彦章裹着个破袄子,正烤着一块硬饼,旁边两个娃娃兵,则一边吹火一边咳嗽,
秦娘子送来了一盆野果子,往日的他现在一定会耳朵通红。
但不晓得为什幺,现在的谢彦章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这个上面,自从做了这个小老营的管带头目,谢彦章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了。
队伍的吃喝,和别的营头的争抢,而且因为他们营的妇孺多,这两天已经有好几个大娘在外面解手时被隔壁营的给抱走了。
谢彦章找过上面的小帅,那是葛从周手里的大将张慎思。
但张大兄也没有什幺办法,毕竟这就是草军各营的状态,以力争强。
谁强谁就能有女人,谁强谁就有人马,有附庸,然后越来越强,
只可惜,他谢彦章就是弱的那个!
见上头也管不了许多,没办法,谢彦章只能将营里的男人和娃娃们组织起来。
先和张大兄要了一批军资,将大伙给武装起来,开始巡夜,然后让营里妇孺夜里就在帐篷外解手,不要再去外面林子了。
如此,营地里妇孺被抢的事情才少了,但还是禁不住,毕竟不怕贼透就怕贼惦记。
而这样的事情还只是一例,总之以前谢彦章还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矫情,现在肩膀上真有百十人命了,真的就开始成熟了。
将那盆野果分给身边的娃娃兵后,谢彦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娘子,见她也看向自己,努力挤出微笑。
他心里想的却是:
「如果那王建及还活着就好了,这人是蛮男人的!」
就在他在想有的没的,外面来了一队人,正是他们营的小帅张慎思。
这人和张氏三兄弟一样,都是河朔那边的好汉,也是因为葛大叔的原因带着乡党来投靠的草军,是葛大叔手里的悍将。
谢彦章也发现了,那些大河北面的人,真的蛮猛的,军中大部分骑将基本都是对岸过来的,只是不晓得这幺厉害的人为何不去当牙兵呢?
他们那,乡里最猛的都是去城里当牙兵去了,一年二三十贯,乡里的家人们也能作威作福,过得滋润。
见张慎思过来,谢彦章连忙带着娃娃兵们迎了上去,他还将自己手里烤好的胡饼递给张慎思。
张慎思也不嫌弃,了一半就咬了起来,然后看了看谢彦章的营地布局,点了点头,然后对谢彦章说了一句:
「今夜打起精神,一旦不对,就往我营地靠拢,明白吗?」
谢彦章一下子就想到了此前葛大叔说的事情,立即醒悟,连忙点头:
「明白小帅,今夜我将手下分两班,轮番守夜!」
张慎思点了点头,他也喜欢这个聪明少年,拍了拍谢彦章后,就带人走了。
他还要去其他营地通知。
望着张慎思他们消失在黑暗里,谢彦章心砰砰跳,再看那漫山满野的篝火,已无之前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