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也晓得的,光州这个地方,以前是淮西旧地,朝廷对此颇有顾虑,而淮南节度使又不是你这个年纪和资历能为的,所以光州就算了吧。」
赵怀安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杨复光。
杨复光被看着,心里也虚,就再一次解释道:
「赵大,你在光州的产业还是能做的,光州这边是算在我们这边,到时候你在光州照样做生意。」
杨复光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极大。
光州的生意他们知道什幺?还有什幺时候光州是别人开始做主了?而杨复光参与谈判的人又是哪些?
对于这些,赵怀安只是笑笑,扭头望着远处悬挂着「陕州转运院」小旗的船只正向前方另外一只船队靠,随后上去了一队黑袍的小吏,而没一会,船上就被直接扔下去了个人,很快就沉底了。
赵怀安手指,对赵六喊道:
「救人!」
然后他转身对杨复光笑道:
「那就要麻烦大兄了,可得给咱找一个离家近的。」
杨复光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表示一点问题都没。
而那边,王彦章几个人已经架着小船,带着船夫驶向那边,开始捞人。
旁边船队上的人和那些陕州转运院的人看到王彦章是从那面「杨」字旗帜过来的,全没人敢反对,就这样脸色难看的看着。
船队继续西行三十里,到了第二日,赵怀安他们终于赶到了渭水和黄河的交汇河口,那里同样有一处巨大的津渡和驿站的建筑群,上面飘着着「风陵渡驿」四个字。
只是和茅津渡的驿站不同,这处驿站是建在高台上的,夯土台基足有三丈,驿门两侧的石柱刻着「西连关陇,东接中原」八个字。
从赵怀安这里向北看,能看见北面的蒲津渡,这两处津渡连通的水路也正是河东地区进入关中的必经之路。
在这里,赵怀安他们远远看到北岸落了一营盘,一支船队正靠着津渡,随时准备过河。
而这营盘上悬挂着一面「红底狼头旗」,赵怀安看了大为惊讶,问道旁边的杨复光:
「老杨,这是哪家也要入关了?」
杨复光也在看着,在看到赵大这边惊奇的样子,心里泛起微笑,随后对赵怀安道:
「赵大,这些是沙陀人。现在沙陀人酋帅是振武军节度使李国昌,这人就是从庞勋之乱出头的。说来和赵大你也有点像呢!」
说完,杨复恭半是感叹,半是故意,又说了一段秘辛:
「说来,六年前我兄与那李国昌的关系,正如我和你一般,也是因此结下深厚的情谊。当时我兄是河阳监军使,也参与了平叛,而李国昌当时带着沙陀军骁勇军前,相处很愉快。」
「其实沙陀人与我杨家的渊源能追溯到我们义父那会,我们义父那时候在盐州做监军使,当时沙陀人就聚居那片。义父在盐州的时候就对那些沙陀人不错,如此这份关系到在平庞勋之乱中,一缘两代人,也算是份佳话。」
赵怀安陡然听到这个信息,心中升起一阵古怪,忍不住问道:
「大兄,这意思是说,沙陀人是咱们这一派的?」
杨复光就是让赵怀安有此想法,让他明白杨家不是没了保义军就玩不转的。
现在赵大要是乖乖配合,那就自己合作,毕竟用熟不用生,论打仗做人,赵大的确没得挑。
可赵大要是头硬,非要闹,那到时候随意打发了做了小藩的节度使,也不算食言了。
至于出关平叛?那就别想了。
现在看来,自己在权谋政斗这一块的确不如自己那兄长,他将李国昌他们引进来,果然好拿捏赵怀安了。
其实,杨复光心中也对赵怀安有一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