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怀安并不打开,而是看着这个叫周本的牙将,就冲这人这般壮阔硬朗的外形,这就不是个普通人。
于是,他忽然问了一句:
「我以前听说三国东吴大都督周瑜就是你们舒州的,你也姓周,可有什幺关系?」
那周本听了这话一愣,因为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人能记住三国人物,那是少之又少的,更不用说还是一个东吴的人物。
但周本愣完后,就激动大喊:
「回节帅,周大都督正是我的祖先!只是和先祖一比,我等后人实在辱没了。」
「只不是不晓得节帅怎幺晓得我家祖先的。」
他这话一出,众保义将哈哈大笑,看向周本的眼神也带了好奇和友善。
你说节帅怎幺晓得你家祖先,你小子是没听过我家节帅作的《三国演义》,然后就晓得,别说你家祖先节帅清楚,甚至知道的比你这个后人还多!
至于这人说自己是周瑜后人,大伙也有点信。
节帅以前就说周瑜是「美周郎」,而这周本长得的确俊,是个好小伙!
赵怀安一听这周本竟然是周瑜的后人,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好感。
有时候啊,你那过分优秀的祖先留了太多太多给后人,良田、美宅甚至知识,但实际上都穿越不了时间,都会因为王朝的更替,后人的浪荡而成一场空。
可祖先在历史上留下的烙印和名声却可以穿透时光,真正留福于后人。
就说赵怀安吧,他是真喜欢那位周郎,甚至当年在雅州城外和大兄鲜于岳剑舞也是效了人家周郎故事。
现在看到人家的后人了,一股浓浓的好感油然而生,他想提携这人。
终不能使周郎后人声名不显吧,那多遗憾。
于是,赵怀安亲自走下台子,将跪在沙子上的周本给扶起来,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笑道:
「你家刺史的信我就不看了,你直接和我说,什幺事?「
周本实际上已经被赵怀安的行为给弄得激动颤抖了。
此时旁边校场上站着万余大军,无边无沿,而除了风卷旗帜的猎猎声,全军再无声喊。
这是何等精锐!
而手握这样强军的一藩节度使却亲自扶自己一个小人物,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周本脑子懵懵的,但好歹心里挂着正事,于是连忙回道:
「节帅,舒州危急!草军李重霸部连克黄、蕲二州,现已经兵入舒州。「
「如今宿松已失,我舒州军正在太湖以西的山岭丘壑据险而守,但我军兵力既少又弱,实难相抗!」
说着,周本就要跪下去,哭道:
「请节帅看在我舒州十万百姓上,救一救舒州吧!」
说着,周本就给赵怀安磕头。
赵怀安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周本,周本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片刻,他扶起周本,沉声说道:
「周牙将不必如此,你我皆为大唐臣子,守土安民乃分内之事。」
「不过,舒州与光州之间,相隔数百,等我赶到,你舒州坚持得住吗?」
周本张大着嘴,他想说可以,可看着赵怀安的眼神,他这两个字却怎幺都说不出来。
他委顿地低下头,原先的满怀期盼这一刻只有深深的无奈。
可赵怀安却说了下句:
「但,我这兵我发!」
「我赵大做事,但问本,不问福祸。」
周本呆住了,他擡起头,眼角的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流。
他真想代舒州的百姓们,重重地给赵怀安磕头,这真是再造之恩啊!
看着周本如此激动,赵怀安拍了拍他,示意他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