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经历了武清郡一案,对这叫名一事敏感极了——尤其范氏兄弟等人才从鬼车上下来,对赵福生事说,武清郡一事已经过去数月,但对才从鬼车下来的人来说,这几乎是片刻之前发生的事了。
范氏兄弟大步上前将门‘砰’声拉开。
‘呼啦’,狂风涌入门内,伴随着阴风吹入的,有大量血腥味儿、腐臭味儿夹杂着一股香烛纸钱的味道。
屋门打开后,外头宝鼎路灯火通明。
范必死想起先前的念头,不由自主扭头去看悬挂在镇魔司大门下的两盏灯笼。
众人下鬼车时,这两盏灯笼只是普通的灯笼,可此时他再一细看,却觉得这两盏灯变了。
灯笼皮变得细腻非凡,如同婴儿般的肌肤。
而那灯笼内的光变得惨白,豆大的火点左右摇晃,晃动间有黑烟从这火苗之中袅袅升起。
但这黑雾并没有散去,而是在灯笼内部打转,突然化为一个骷髅鬼头,紧贴到那张灯笼皮上,变成一个绝望、痛苦的人脸。
“鬼灯!”
范必死一见此景,立时伸手指向灯笼,喝了一声。
众人扭头往灯笼看去,赵福生道:
“灯笼换成鬼灯了。”
但仅凭这两盏鬼灯,无法将宝鼎路照亮。
一行人冲出镇魔司府邸,出来一看,众人便都愣住了。
只见距离镇魔司大门左右各约三丈余远的地方,俱都站了两列穿戴整齐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
这些‘人’的身体透亮,仿佛一盏盏人形的灯笼,将宝鼎路照得形同白昼。
陈多子浑身紧绷,看向赵福生:
“大人,当日我家送信下聘的,也是这样的人——”
她那时没有驭鬼,再加上那些纸人又未点灯,且夜深人静,她心中骇怕,不敢多看,因此只觉得怪异,不敢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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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驭鬼在身,且实力大涨,再看这些‘人’时,便察觉得出来不对劲儿。
纵使它们体内没有点灯,可它们面容僵硬,笑容整齐划一,腮颊似是打了胭脂,看起来并不自然,眉毛又黑又粗,面容长相没有特色,像是纸糊的假人。
“赵福生。”
“赵福生。”
“赵福生。”
镇魔司大门左右两侧的纸人异口同声喊出赵福生名字。
庞知县站在众人包围之中,见到这一幕时几乎骇得魂不附体。
不知是不是他极度惊恐之下出现了错觉,他总觉得这纸人叫魂声与刚刚叫他的声音有些相似:尖尖细细,仿佛有人压着嗓子在说话,给人极不舒服又阴湿湿的感觉。
可此时他不敢出声,怕打扰了赵福生。
赵福生冷笑了一声:
“以叫魂法来找我?你敢叫,我敢应!”
说完,大声的道:
“我就是赵福生,谁叫我名!”
“赵福生、赵福生——”
纸人齐声大喊,喊话之中,一喊、一答,形成法则牵制。
刹时间,这些纸人面带笑意,但体内的鬼火却猛地下沉。
这火光一下降,它们的脸颊瞬间一黑,那笑容便多了几分诡厉之感。
火焰下沉带着一股黑气化为鬼藤般的阴影,如同鬼蛇一般在地上迅速游移,往赵福生的方向飞蹿而来。
“啊!”
庞知县第一次见这诡异情景,不由低呼了一声。
谢景升的眼神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