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小工?是小工吧?!小工三十五块钱一天?!那大工得多少钱去?!」
「刮大白算大工小工?」
「我听人说去到京城,也就这个数吧?」
「京城一年不得攒个万把块钱?」
「张主任,是哪儿的大老板啊?」
有个老头儿攥着焊烟,问了一个别人不关注的问题。
「学校既然叫『张安希望小学』,那肯定是叫张安了。跟我一样,沙洲人。」
「一个县的啊。」
「还是一个大队的。」
张叔叔没骗人,他说的都是事实。
老头儿只当是老乡,不过张主任的老乡……这幺大方的?
这是张主任哪家亲戚早些年去了国外?现在回来做点儿善事积德?
可这也太大方了吧,而且还挺奇怪的,想积德行善,哪里做不是做?在沙洲也不是不能捐款捐物嘛。
张主任的辈分一定比那个大老板同乡要高!
正巧老头儿焊烟一锅烧完,张正东从兜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华子,将话筒夹在胳肢窝下,麻利地撕开之后,快走两步抖了一支出来递了过去,「老师傅,抽我的。」
「哎,谢谢谢谢……」
老人家戴着一顶瓜皮毡帽,歪着脑袋借火,三两下点上,这才抽了一口双手扶着膝盖,然后缓缓地从鼻腔中喷出两道浓烟。
旋即他便客客气气地问张正东:「张主任,那前头讲的书本费,倒是不愁挂帐……」
「那要不我说让大家都放心呢,这都是有道理在里面的。我也不是胡吹大气,总要有个底,才能过来讲个一二三四嘛。那你看现在如果说小工一天三十五块钱,不要说几十块钱的书本费,将来置办一套跟京城沪州那些大城市小学一样的校服,也没啥了不起的嘛。」
「你有的我也有,你早有,我晚两年,那也还是有。有就行。」
张正东本来打算把烟揣回兜里,见后台还有一排男人呵着气一起受冻听他讲话,索性将烟抛过去:「把烟都散一散,抽完这支烟,我们今天就到这儿。我快点讲,也快点散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