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可笑的人,是他才对。
被宗主欺骗了多年,本以为就他一个亲传弟子,他几乎已经做好了接任太乙宗门的重任,但却发现,他以生人炼魂丹,草菅人命,罪恶滔天,他实在不能苟同,唯有一死了之时,又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景言之,得他亲传,他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枉他多年用心,却是随时被弃的一场笑话。
“我喜欢她很多很多年,陪着她曾经走过无数地方,只有那一年,她偷偷溜了出去,没让我陪着,遇到了化为仙门弟子的卫轻蓝,自此结缘。”席季礼声音很低,低到几不可闻,“的确,她说的对,我有那么多时间,都没能让她懂情懂爱喜欢上我,如今落得一场空,被别人摘了桃子,是我活该。”
叶星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看开点儿,人生在世,纵有千般不称意,万般不随心,总要挨过去。你是死过一次的人,还如何看不开?”
“是啊,还如何看不开?”席季礼低喃,“在仙门时,她已放弃我一次了。如今我若依旧看不开,她便要将我调离身边了。”
他扭头问:“卫轻蓝有什么好?”
叶星辞叹气,“喜欢一个人,好与不好,在另一个人眼里,大约都是好的,情爱二字,最没道理。”
自当年大比后,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小姑娘不是吗?但那又如何?注定没结果。
席季礼转回头,继续看下面的山河沧海,“他因为尊上护着,哪怕落到昆仑,依旧神魂不缺,所以,吸食了十万幽冥恶鬼后,便轻易归位,恢复了修为和记忆,回了魔域。但尊上呢?当初为了挡我斩他魔魂的那一剑,硬生生扛了我一剑,又因为护他,护我们,神魂分散各地,如今归位,却神力全无,她的路,因为他,何等艰难,为何就不能与他两清?”
曲池乔缓步走出来,接过这话,“若是爱恨情仇,那么容易两清的话,这世间,就没那么多恩怨纠缠,不死不休了。”
她看着席季礼,“放弃吧!做回你该做的位置,天宽海阔。当年尊上为何偷偷一个人外出,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其实就是为了躲你。她那时明明可以将你调离身边,但怕太强硬了,你接受不了,她念着你陪她多年,不想伤害你,才冷着你,想让你自己明白,收心退到应退的位置。只是大约她也没想到,化为仙门弟子时,会遇到魔主,并且让她爱上。你何必执拗纠缠,非要得一个结果?永世不见,真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