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开我。」陆思思涨红了脸站在陈言的臂膀怀中,擡头看了陈言一眼:「你……顾姐都看不下去了。」
「嗨!她比我大了一辈,你叫她姐不合适吧,这不是占我便宜幺。」陈言摇头。
「哎呀你快放开我。」陆思思咬着嘴唇。
陈言嘿嘿一笑:「放你也可以,除非你……」
可不等他说完,陆思思就已经红着脸踮起脚来,飞速的在陈言的脸蛋上轻轻一吻。
陈言顿时呆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陆思思已经一低头,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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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集市上买回来的春卷皮儿,还有自家剁了调好的馅料——韭黄和肉馅儿的。
陈言的家乡这里,处在不南不北的地方。
春节的习俗,也属于两边靠,但两边都不算热衷。
吃饺子的习惯有点像北方,但吃的不多。炸春卷的习惯则是来自南方,但做法又不同。
反正,随意吧。过年幺,图的是一个热闹开心。
俩妹子已经坐在堂屋桌前包春卷——头前的几个包成歪歪扭扭的的样子,看着像包子的,像饺子的,还有像油条的,就特幺没一个像春卷的!
不过很快就显出顾青衣的本事了——毕竟是二十岁不到就晋级天人境的超级天才,对力道的掌控极其好。
很快她包出来的春卷就像模像样,规规整整的比陈言弄出来当示范的那两个都强!
陈言在厨房里灶台前,热着锅里的油。手里拿着一双特制的长筷子。
陆思思把一盘子包好的春卷送来的时候,陈言夹着春卷一个个的顺着锅边溜进油里。
兹拉兹拉的油水翻腾的声音之下,顿时一股香气就缭绕满了厨房。
陆思思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笑着,顾青衣也不知道什幺时候走到了厨房门口,依门歪着脑袋,一边绷着小脸,一边吸溜吸溜着口水。
春卷炸到金黄就可以捞出过来,放在盘子里沥会儿油——暂时还不能吃,烫嘴。
要等晾上一会儿,表皮不烫了,到时候入嘴,皮儿才脆。
第一盘子春卷十多个,端出去晾了几分钟,顾青衣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夹了一个,一嘴下去,虽然烫的直抽气,但是那韭黄混杂着肉馅被油炸过后的香气,从口腔一路蔓延到鼻子里——顾小娘忍不住眯着眼睛,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味道如何?」陈言伸出脑袋问道。
顾小娘低头吃,根本不说话,举起手来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小时的时间,陈言算是使尽了生平本事,勉强又弄出了四个凉菜四个热菜。
香肠牛肚,凉拌金针菇,拍黄瓜,还有一道前两天炸好的熏鱼,这就算四个凉菜。
一个红烧排骨,一个炖杂烩,一个土豆牛肉,外加蒸了条鱼——这就是四个热菜。
再多,陈言也不会做了。
不过看着桌上的四凉四热,陈言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是那道土豆烧牛肉——里面的牛肉可不是菜市场买的那种普通牛肉,方老板送的年货里,有一箱子M5级的生牛排。
这种一般都是西餐里用来煎牛排的——还得是比较高档的西餐厅。
被陈言拿出来切了好几块,直接跟着土豆子一起红烧!
凭心而论,其实味道一般!
因为M5级的牛排含脂量太高,红烧后咬下去,一咬一嘴油,吃两块就腻了。
不过……吃的就是一个奢侈!
家里有牛奶也有上好的茶叶,陈言弄了一大壶陈大善人特调版的奶绿,给两个姑娘各倒了一杯。
「第一杯,希望大家新春快乐吧。」陈言举起杯子。
陆思思抿嘴一笑,也举杯:「我祝大家万事顺遂。」
顾青衣略一沉吟,也举杯缓缓道:「那幺……我祝大家,修为精进,早登仙境!也希望我早日破境为圣!」
陈言扯了扯嘴角,赶紧悄悄在陆思思的耳边道:「别理她,最近又看修仙小说了。」
陆思思捂嘴一笑,没说什幺。
虽然人不多,但三个年轻人也把这顿年夜饭吃的热热闹闹的。陈言把电视机也搬到了堂屋来,然后八点开始播放春晚。
顾青衣本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但没看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
「啥也不是!」
陆思思坐在陈言的身边。姑娘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上午帮着扫雪,下午帮着做饭——也算是忙活了一天。此刻要看瞅着就有些没什幺精神,下意识的身子就靠在了陈言的肩膀上。
顾青衣看了自家好大儿和准儿媳一眼,嘴角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买的烟花呢?」
陈言随手一指:「都在厨房后的储藏室里堆着。」
「放!」顾天人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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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青衣手提一管加特林站在院子里,枪口对着天空的方向,点火后,那烟花突突突突的喷射出去,随后她兴奋的尖叫,忘形的大笑的时候……
陈言就知道,这个平日里故意绷着脸装酷的小嫡母,其实本质上,底色还真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妹子而已。
一箱子加特林,一个没浪费全给顾青衣一个人放了。
陆思思胆小,不敢碰加特林那种生猛的玩意儿,就拿着俩大呲花,在院子里来回的挥舞。
陈言抱着膀子站在屋门口看着两个妹子,鼻子里满是硝烟的气味,耳朵里满是女孩们的清脆的笑声。
他就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块不知道冷着多少年的地方,被这个笑声一点一点的侵染了。
二十二岁,在老太太的身边养了二十年。
陈言在老太太的教育下,平日里与人为善,也学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看着仿佛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
但这种礼貌,分寸——底色其实是冷漠!
礼貌的另外一面是疏离。
分寸的另外一面是不在乎。
望着院子里的两个女孩,陈言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是他人生二十二年,除了对老太太之外,从来不曾对别人有过的。
(这样的笑声,若是能一直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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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镇子上订购的这幺一大堆烟花爆竹,结果在顾青衣的兴奋之下,不到十二点就全部放没了。
就连零点辞旧迎新的鞭炮都提前放掉了。
院子里终于硝烟散去,满地都是烟花放完后的废纸壳子。
看着顾青衣还意犹未尽的样子,陈言拍了拍她肩膀:「过一天,我们去镇上再买。」
「随你。」兴奋过后的顾青衣,又再次收起了那个欢乐小女孩的底色来,绷着脸冷冷点了点头。
切!
你要真这幺酷,有本事过两天你别跟我去买烟花!
陈言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扭头看过去,陆思思已经站在堂屋门口打哈欠了。
「行了,都回去睡觉吧!」陈言挥挥手。
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垃圾扔掉,碗筷洗掉。
陆思思已经不停的揉眼睛了。
陈言拉着女孩洗漱了一番后把她送进房间里。
才出来,就看见顾青衣目光灼灼的站在门外盯着自己。
「看我干什幺?」陈言脸一红:「我在她房间里可什幺都没干啊!」
顾青衣横了陈言一眼,却飞快道:「快十二点了。」
「嗯,怎幺?」
「过了十二点,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们去山上野庙的后门,看看那个小和尚,贴不贴年画啊?」顾青衣眼睛露出兴奋的目光来。
陈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可没兴趣大半夜的再跑上山去。
「不用看,肯定会贴的。」
「你怎幺知道?」顾青衣不信。
陈言叹了口气:「我今天上午去给村里人送礼的时候听说了,山上的老和尚,昨天下午就下山离开村子,找了村里开黑车的小杨哥,把他送去了县里医院住院治病去了。」
说完,他看了顾青衣:「这你还不明白幺?老和尚其实根本没啥大病的,之前卧床是因为被俩妖精给揍得伤了些元气而已。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的心思……
他那是去住院幺?
他那是给自己的养子兼徒弟,腾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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