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算,越是后背冷汗涔涔。
“怎又如此……”
三日前给卖女推算时,卦象也这般诡谲难辨,而那姑娘分明是劳碌命格,卦象却显出凤鸣九天之兆。
今日,又是这般!
“先生?“
青年屈指叩响卦桌,见柳玄机依旧陷入魔怔,他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柳玄机一眼。
他听说过眼前这位柳先生,对方曾享有盛名,却于十年前疯癫,恢复后放弃所有,选择隐于市井。
“可惜了。”
青年离去。
数十息后,随着喉间泛起铁锈味,柳玄机这才醒来,而卦针不知何时已停在“坤“位,甚至因之前的震颤,竟在青玉盘面上刮出了细微裂痕。
看着裂痕,柳玄机抬起头,望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本能的取出绢布,只是放下时,被他死死抓住的素白绢帕里,已绽开点点红梅。
“七百三十九……”
柳玄机喃喃。
半晌,他默默起身,收了摊位,在这雨幕里,回了自己的陋室。
于简陋的屋舍内,柳玄机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雨,陷入回忆。
三十年了。
自他十六岁解透《青经幻世书》以来,三十六岁前,从未算错过一卦。
可在十年前,卦象就像被顽童搅乱的星图,那些本该笔直向前的命格轨迹,全都扭曲成怪异的圆。
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时间缓缓流逝,雨幕里的夜色,要比平时来的更快。
一如此刻柳玄机的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