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谨深知天子心思。
他一听此言,便知皇帝是疑沈八达借此谋私贪墨。
曹谨也怀疑沈八达在御马监贪了不少钱。
沈天白手起家,在短短半年内积攒下这幺大的家业,确实太夸张了,不合常理。
他再怎幺善于经营积聚,也不可能在买下那幺多田产后,还能供养三千部曲。
曹谨却谨慎答道:「回陛下,奴婢近日特意留意过御马监帐目,今年以来,御马监所辖所有皇庄、皇店,与各地矿监解往弘义阁内库的银钱物资,不但未有短缺,反较去岁同期增长一成有余,帐目清晰,条陈分明。」
他此前得了天子吩咐关注御马监,故而对此了然于胸,心下也对沈八达的手段暗自佩服,贪了那幺多钱,还能让御马监收入增长一成多,这绝非易事,更显此人理财之能。
「哦?」天德皇帝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化为激赏,「去年整体收入增长近一成,今年竟还有增长?看来朕倒是小瞧他了。」
他沉吟片刻,对曹谨道:「这沈八达能力不俗,是公忠体国的;其侄沈天勤于王命,闻诸神之威而不畏,忠勇可嘉,伯侄二人确实忠谨可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起朱笔,将『沈天』的姓名,郑重地写在御案旁那面明黄色屏风之上。
当值的中书舍人与曹谨见状,面色都是微不可察地一变。
此屏乃天子登基时所立,上面以金粉书写着数百个人名,皆为当朝文武大臣。
姓名能入此屏者,皆为陛下倚为心腹之臣,沈八达、崔天常、王奎的名字都在其中,这沈天以十九岁七品之身获此殊荣,实属罕见!
此时天子笔锋落下,『沈天』二字以端正的楷体浮现,与其他重臣之名并列,金粉熠熠,昭显天子器重。
「拟旨——」天德皇帝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司靖魔府镇抚沈天,忠勇性成,勤勉王事,于青州剿逆、破获邪阵事中,奋勇先登,勋劳卓着,特擢升其为北镇抚司靖魔府副千户,追赠其父沈四方为锦衣卫正六品镇抚!
荫封其妻墨清璃为正六品安人,妾一人为七品孺人,另,赐北司靖魔府镇抚兵额三百八十人!特许一金阳亲卫总旗,设总旗亲卫官身一,统六小旗,六十六人,赐六品『金阳神甲』五十六套,『金阳内甲』六套,五品『金阳神甲』一套,以壮其行,充实营建;并传谕青州,旌表其功,以为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