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咎听了,却是兴趣大减,孙茂与左承弼几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心想这算什幺证据?
沈天并非毫无跟脚之辈,其伯父圣眷正浓,自身亦是御器师、钦封六品镇抚,仅凭这些推测,岂能动他?
司马韫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冷哼一声:「老夫的确没有能在公堂之上定罪的铁证。但只需将沈天强行缉拿,我自有手段让他开口招供!」
他环视在场几人,目光锐利如刀,「况且,沈家的兵额、还有那些军械、田亩,桩桩件件,岂能毫无瑕疵?只需我等联手,以雷霆之势镇压沈堡,细细查抄,何愁找不到罪证?」
此言一出,几人脸色顿变。
孙茂心中更是暗骂,这老家伙竟是想要动用兵马强闯沈堡?这可是泼天的大事!
果然是宴无好宴!
「司马老太爷是想从我们这几家调集人手兵马?」魏无咎发出一声阴柔的冷笑,「你可知其中风险?一旦事有不谐,或是激起民变,这干系谁来承担?再者,凭什幺?」
「凭老夫会亲自出手!」
司马韫猛地睁开半阖的眼眸,一股如山如岳的恐怖气势骤然爆发,压得整个雅阁空气凝滞,杯盘轻颤!
他虽年事已高,气血不如巅峰,但那曾经达到伪三品的磅礴威压,依旧让酒楼内外所有四品以下人等心神剧震,呼吸不畅。
「若那沈天小儿胆敢依堡抵抗,老夫便亲自打入沈堡,看看他那六脉天元阵,能否挡得住我!」
青州按察使左承弼脸色微微发青,心想这是什幺混帐事?这老头越活越糊涂了。
他当即起身拱手:「对不住,诸位,按察使司忽有紧急公务,左某需即刻回去处理,失陪了。」
他心中明镜似的,此事一个不好便是塌天大祸,他岂会为司马家火中取栗?
按察使司与大理寺经常打交道,所以他与司马家那位家主走的近一些,却绝不会为这点微薄交情蹚这浑水。
孙茂也如坐针毡,跟着起身:「孙某衙中亦有要务——」
司马韫冰冷的目光立刻如实质般钉在他身上,含着警告与威压。
孙茂头皮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话锋忽地一转,仿佛自言自语般嘀咕道:「奇也怪哉,今早升堂前,我明明将那知府印信稳妥放在大堂案上,怎的方才出来时怎寻都寻不见了?丢了印信可是大罪,得赶紧回衙寻到才好,诸位慢用,慢用——」
说着,竟是不顾司马韫难看的脸色,快步溜了出去。
司马韫盯着孙茂逃离的背影,冷哼一声,并未阻止,目光重新落回魏无咎身上。
魏无咎把玩着手中酒杯,沉吟片刻,微微笑道:「倒也不是不能一试——不过,话说在前头,需得由罗同知先发一份正式公文,向咱家的镇守府行文,言明泰天府需借兵稽查逆党,程序走妥了,咱家方能调派——嗯,最多三个千户的东厂缇骑助你。」
司马韫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举杯向魏无咎示意:「如此,便有劳魏公了!老夫敬魏公一杯!」
(本章完)